“你在长安城还有去处?”
少年眼底闪过一抹戾色,唇角被抿成一条直线,默了半晌,才道:“长安城这么大,总有去处的。”
那些暗巷、破庙,哪里不能容身?
沈青黎知道他不想连累她,便道:“你受这么多的伤,不好t好养着,很容易伤及根本,放心,这里是宴王府,那些人找不到这里。”
少年眸子猛地瞪大,怔怔地看着沈青黎:“你你是宴王妃?”
“嗯。”
少年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王妃,我叫赵钺,出自赵国公府,赵国公是我祖父,赵四爷是我父亲。”
这下,轮到沈青黎愣住了。
赵家先祖是开国功臣,赵国公府是老牌勋贵,赵国公年纪渐大之后,为给儿子铺路,便闲赋在家,很少再上朝。
宫中的赵贤妃便是赵国公的嫡女,育有八皇子,八皇子年纪尚小,还不足四岁。
沈青黎无意打听赵家的隐秘,惊讶过后,又继续处理伤口。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只有活着,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只有强大了,才能无惧任何人。”
赵钺定定地看着她:“王妃应该知道,要杀我的,是我的至亲,王妃不怕我是个大逆不道的恶徒吗?”
“你不是。”
“王妃为何如此笃定?”
沈青黎看着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
“你的眼睛,有戒备,有仇恨,有杀意,却很干净。”
赵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愣了好久。
“就因如此吗?”
“就因如此。”
赵钺笑了,那笑容却复杂得难以形容。
这世间,愿意相信他的,竟然是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外人。
何其可叹,又何其悲凉。
他深吸一口气,擦去眼角的泪意:“是阿钺失态了,让王妃见笑了,日后,就叨扰王妃了。”
沈青黎说道:“萧家出身行伍,没那么多规矩,你随意一些。”
那些小伤口都处理好了,锦一端着一碗麻沸散进来,直接递到赵钺面前。
“喝了吧,要缝合伤口了。”
“好。”
赵钺接过来一口饮尽,药效上来后,沈青黎开始缝合。
忙完后,她叮嘱下人好生照顾赵钺,便回翠微院了。
萧伯已经在翠微院等着她了。
“王妃回来得正好,老奴正要去庄子上找您。”
萧伯就是萧家的定海神针,府里府外,从来不需要他和萧宴玄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