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大姐姐就不想知道,堂堂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为何那般轻易就被一个妾室偷走?又为何回府后,母亲如此厌恶于你?”
高门世家出身的嫡女,身边伺候的奶娘侍女一大堆,赵姨娘是得宠,但仅凭她,不会那么顺利。
如果她是原主,或许想知道一切,但她不是。
沈青黎唇角噙着笑,不甚在意:“亲缘淡薄,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沈青鸾看着她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心梗了。
她盯着沈青黎,目光渐渐沉了下来,变得幽暗:“大姐姐真不帮我吗?”
沈青黎轻笑:“不是我不帮,是我办不到。”
“大姐姐总是这么虚伪。”沈青鸾冷冷地讥讽了一句,怨毒道,“大姐姐之所以来赴约,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沈青黎语气清淡,如实道:“那倒不是,人往高处走,也没有什么对错,二妹妹有那个本事,谁也笑话不了你,但二妹妹不该用别人的性命坐享其成。”
沈青鸾心中愤恨。
亏她放下身段来求她,沈青黎这贱人果真狠心绝情!
她心气不畅,也不想让沈青黎舒心。
“人人都说大姐姐是活菩萨,实则,欺世盗名,薄情寡义,大姐姐真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人。”
沈青黎笑了。
沈青鸾被她的笑容刺到,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恼怒道:“你笑什么?”
“菩萨低眉,不见众生,金刚怒目,只杀不渡,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慈悲,你想要的,只能你自己去拿过来,难道你想要不劳而获,别人就合该赔上一切,甚至,舍弃性命,给你做嫁衣?这是什么道理?你的脸呢?投胎的时候,落畜生道了吗?”
这一句句的质问,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划开她自私虚伪的嘴脸。
沈青鸾娇美的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怒到极致,忽然笑了,笑得很狰狞。
她恶毒道:“我原想着,告诉你那个秘密,我们各取所需,皆大欢喜,既然你自己不想知道,那这辈子,你就做一个可笑又可悲的可怜虫,一辈子被人利用,受人欺瞒!”
沈青黎勾着唇角,微笑地看着她:“这世上,还有比嫁给景昭更可怜可笑的?二妹妹,你还不如就嫁给太监,至少,父亲为了沈家的颜面,还愿意为你周旋。”
杀人诛心,刽子手的砍头刀都不过如此!
沈青鸾被狠狠戳中心窝子,只觉得一股子怒火直往脑袋上冲,气得她想冲上去将沈青黎撕碎。
她双目赤红得犹如覆了一层血翳,恨恨地盯着沈青黎:“大姐姐也别得意,北燕没有再战之力,陛下不需要玄甲军,宴王府又能风光多久?大姐姐,我倒要看看,你能过什么好日子!”
撂下这一句,拂袖就走。
街上,有马车相撞,路被堵住了。
车夫赶着马车改道,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偶尔,夹着一两句听不懂的外邦话。
沈青鸾掀开车帘往外看,当看到驿馆的匾额时,眼底似有精光乍现。
她嘴角缓缓扬起。
她不会认命的!
她一定能为自己谋得后路!
沈青黎不肯帮她,让她后悔去!
雅间里,沈青黎悠然地喝着茶,她又点了一壶新茶,看起来,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让人给周嬷嬷传信,约周嬷嬷在茶楼相见。
沈青黎从来没有怀疑过原主的身世,以为沈青鸾知道原主流落乡野更深层的内情。
沈青鸾都能知道的事情,身为沈夫人的心腹,周嬷嬷只会知道的更多。
沈夫人虽然被禁足在佛堂里,但周嬷嬷依然管着内务,她得了信,找了个由头就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