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一脸歉意地看向沈青黎:“王妃勿怪,绾儿自小倾慕宴王爷,一时口不择言,还请王妃看在她一片深情厚意,勿要与她计较。”
这话可真不要脸。
沈青黎浅浅一笑,反问道:“按照绾公主的意思,看上谁,谁就只能让位,若有人看上北燕的帝位,是不是该让你们新帝退位让贤啊?”
燕寒脸色僵滞了一下。
燕绾冷哼一声,讥嘲道:“你不就是怕输吗?胡搅蛮缠有意思吗?”
沈青黎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一个差点亡国的公主,来我大晋大放厥词,就你这脑子,本王妃给你留点体面罢了,但宴王是我大晋的朝臣,不是你能随意羞辱的?”
堂堂一国王爷,国之重臣,被一个女子拿来当筹码,这无异于是在打大晋的脸。
那些看热闹的,顿时也反应过来,纷纷发难,斥责北燕没有和谈的诚意,要继续开战。
燕寒从不低估对手,但万万没有想到,沈青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他任由燕绾挑衅,不过是想试探一番,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朝晋元帝拱手赔罪道:“绾儿是我北燕最尊贵的明珠,自小千娇万宠,性子野了一些,绝无羞辱宴王爷之意,我等来大晋,是希望两国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都能安居乐业。”
“什么千娇万宠,不就是没教养,上不得台面吗?”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拿百姓做遮羞布,真是厚颜无耻!”
大殿中,议论声,并不大声,但也足以让燕寒等人听到。
北燕使臣尴尬至极,心中恼怒,但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吭都不敢吭。
晋元帝跟没察觉一样,等议论声停了,才笑着开口说道:“和谈一事,容后再议,诸位远道而来,朕不胜欢喜,都不必拘礼。”
这话,大有要晾着使团之意。
燕寒心下一沉,说道:“本王此番出使大晋,除了和谈之外,还为了圆我四皇妹一个心愿,她对宴王仰慕已久,若能以平妻的身份,结百年之好,岂不是一段佳话?”
殿中又静了一瞬。
她们大晋的贵女想入宴王府为妾,都进不去那个门。
燕绾居然还妄想以平妻的身份嫁进去,想屁吃!
上次,逼萧宴玄纳妾,结果他反手送了每人十个小妾,害得有些后院差点着火。
这一次
晋元帝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深沉的眸底露出一抹兴味:“宴王妃,你以为如何?”
沈青黎淡淡说道:“臣妇一介妇人,不敢置喙两国邦交,但北燕战败在先,怯懦求和在后,如此没有风骨气节,北燕的公主,总不能比我大晋的贵女还尊贵吧?两国若要联姻,北燕公主可以入我宴王府,但只能以侍妾的身份。”
一听是以侍妾的身份,燕绾当即沉不住气了,愤怒地瞪着沈青黎:“我是北燕的公主,你岂能这般辱我?”
沈青黎微微一笑:“连做侍妾都不愿意,公主对宴王的情意也不过如此。”
“分明是你善妒”
燕绾话还没说完,一根筷子骤然插进了她面前的木案上,吓得她惊声呼叫。
她委屈又错愕地看着萧宴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燕寒夜没有想到萧宴玄这般不给情面。
这打的何止是燕绾的脸,是整个北燕的脸面。
他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冷声质问道:“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绾儿一腔真心,宴王如此糟t践,不觉得过分吗?”
“敢对本王的王妃不敬,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若非看在两国的邦交上,”萧宴玄把玩着手里的另一根筷子,声音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本王定要将她剁碎了喂狗,以祭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灵!”
杀意凛冽得犹如实质,燕寒背上窜起一阵寒意,连同大殿里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
燕绾藏在袖中的手都在抖,但她不甘心。
嫁给萧宴玄是她一生所愿,执念早已入骨。
燕绾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俊脸,咬了咬牙,起身行至大殿中央,对着晋元帝敛衽行了个大礼:“陛下,燕绾立过誓,此生非宴王不嫁,燕绾可以不要平妻的身份,只求侧妃之位,还望陛下成全,大晋和大燕从此永结秦晋之好,再无干戈。”
北燕使臣见状,都是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