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盛怒之下,陛下居然仍猜忌暄王殿下。
或许,从皇后重掌凤印的那一刻,陛下对暄王的猜忌就已经达到了顶峰。
只是,暄王真的会和宴王联手了吗?
福公公压下心底跌宕的心绪,躬身说道:“回陛下,暄王殿下伤了右手,伤口深得都能瞧见骨头。”
“他下手倒是狠,”晋元帝神色莫测,“凤梧宫那边有什么动静?”
“皇后娘娘已经出宫前去暄王府。”
晋元帝忽然道:“荀儿呢?”
福公公道:“几位殿下之中,荀王殿下伤势最轻。”
晋元帝神色深沉,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中的玉扳指。
如此,倒是不好判断,萧宴玄和暄儿到底有没有勾结了。
默了半晌,他开口道:“他母妃早逝,王妃又是个软性子的,府中怕是乱成一团,着人送些药材过去。”
“是,陛下。”
荀王与世无争,远离朝堂,朝臣议储,亦不带他一起玩。
是以,陛下都忽略有他这个儿子。
此番被连累,陛下动了慈父心肠,也算是因祸得福。
福公公见晋元帝并未问起景昭,也不敢多言,瞧着殿中的漏刻,劝道:“陛下,去歇息吧,快要三更了。”
“嗯。”
福公公伺候着晋元帝就寝,放下龙帐后,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望着沉沉夜色,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注定无法平静。
捡到宝了
卯时,天色蒙蒙亮。
百官坐着马车上朝,到了宫门口,下车时,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
学子和百姓还在宫门口跪着,熬了一夜,脸色都有些差,但精神仍然高昂,沙哑着声音喊着。
“玄甲军抛头颅,洒热血,以血肉之躯筑铜墙铁壁,开万世太平,何以如此不公?求陛下一视同仁,如数发放军饷和粮饷,莫凉了将士一腔热血!”
“萧家历代,舍一己之身,护大晋国泰民安,求陛下还萧家一个公道!”
“有贼子觊觎竹纸,谋害宴王妃,求陛下严惩幕后真凶,以正国法!”
普天之下,敢觊觎萧家的东西,还煽动各书院的学子,以社稷道义之名,这样的大手笔,显然出自陛下之手。
百姓愚昧,或许,想不到。
但这群学子,时常聚众议论朝政国事,岂会猜不透?
一口一个“贼子”,摆明了就是故意膈应陛下,让陛下难堪。
果然是愣头青,行事只凭意气和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