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人纷纷明白过来。
今日之事,不是覆灭一个永安侯府就能善了的。
是在敲山震虎,警告所有人,萧家之事,不是谁都能指手画脚的,包括晋元帝。
更是告诉所有人,谁敢给宴王妃添堵,他就不会让谁好过。
在意什么,他就毁去什么。
众人再一次感受到宴王对宴王妃的宠爱。
晋元帝目光也落向萧宴玄,语气深寒如冰:“宴王觉得何人堪当为后?”
萧宴玄懒懒散散地勾着笑:“陛下家事,本王一个外臣,就不操这份心了。”
晋元帝却道:“天子无家事,宴王但说无妨。”
这十年来,也曾有朝臣提议另立新后,全被晋元帝压了下来,凡提议者,无不是明升暗贬,渐渐地,朝臣也不愿再触霉头。
废后,立后一事,也无人再提。
谁也没有想到,会在今日,晋元帝自己提起。
萧宴玄轻轻地笑,幽黑的眸底带着一抹弑血冷色:“臣只擅长杀敌,可不擅长给人做媒。”
晋元帝眸光森冷,幽暗莫测。
他曾怀疑景暄拉拢萧家。
一来,景暄和宴王妃走得颇近。
二来,萧家和叶家是世交,萧宴玄少时,也和叶家那个小丫头一起,时常跟在叶皇后身后,喊着姑姑。
方才,萧宴玄提起立后一事,晋元帝的猜忌,达到了顶点。
可他又只字不提叶皇后。
仿佛,只是为了报复容贵妃,才提的立后一事。
晋元帝继续试探道:“朕记得,你少时,叶氏颇为疼爱你,你今日重提立后,她若知道,该是何等的伤心。”
言下之意,暗讽萧宴玄冷血无情。
提到叶皇后,景暄温朗的眸底,掠过暗色。
其他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唯有萧宴玄散漫地勾着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淡淡道:“姑姑不要的东西,我又何必替她捡起来。”
没得晦气!
这四个字,明晃晃地,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晋元帝的脸色阴郁至极,显然是怒到了极点,但心底的猜忌却是散了大半。
好好一个庆功宴,几番暗涌,就在众人以为接下来能风平浪静,好好欣赏歌舞之时,姜洄站出来了。
沈青鸾眼皮狠狠一跳。
既然先机已失,今日,就不宜再进献神臂弓。
偏偏,姜洄听多了沈青鸾明里暗里对沈青黎的抱怨,想着为沈青鸾出一口气,在沈青黎最得意的时候,抢走所有的风光。
又想着,沈青黎和萧宴玄处处与晋元帝作对,若能打压他们的气焰,必然龙心大悦,重赏沈青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