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玄道:“若他就是那个将书信放到叶相书房的人,岂不打草惊蛇,让沈家和容家有了防备?”
“还是王爷想的周到。”
沈青黎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生怕对叶家谋逆案过多关注,会惹来萧宴玄的怀疑。
萧宴玄声音温和道:“夜深了,睡吧。”
沈青黎点了点头,送萧宴玄出了房门口,道:“王爷也早点睡。”
“嗯。”
沈青黎站着灯影下,看着萧宴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坐在书案后,把疑虑难解之处写下来。
她好像摸到了一点边,想着如何能引线索上门。
渐渐地,夜更深了。
翌日。
淅淅沥沥下了几日的雨,终于停了。
沈青黎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用完早膳,她习惯性地往乘风院走。
溟一正在跟萧宴玄禀报事情,见她过来,又说了一遍。
“今早,昭王下了请罪书,又倾昭王府之力赈灾,陛下轻责了一番,命他即刻前往临州安置灾民。”
沈崇能说服景昭,沈青黎并不意外。
她的语气带着嘲弄:“到底是自己的儿子。”
晋元帝让景昭去赈灾,便是给他机会,只要事情办好了,此事,便算揭过去了。
萧宴玄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淡淡道:“天家无父子,总有举刀之时,晋元帝的那点仁慈,只会让景昭滋长他的野心,到时候弑父、杀子,又是一场好戏。”
沈青黎脸上露了笑,讥嘲意味更重:“等到景昭明白,他的野心,注定只能是痴心妄想之时,便也是他们父子刀兵相向之时。”
此刻,景昭正快马加鞭,赶往临州。
沈崇打探到了墨家传人的下落,竟也在临州。
他看着暗卫查到的消息,眉头皱了一下,吩咐沈周道:“请大小姐回府一趟。”
“是,大人。”
沈周应了一声,心下暗叹,大人是越来越器重大小姐了。
谁能想到,大小姐刚回府的时候,是个连奴仆都能欺负的小可怜呢?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沈周不敢懈怠,备了最好的马车,亲自去宴王府接沈青黎,车上还备了瓜果茶点。
沈青黎眉梢一扬,微笑道:“管家有心了。”
沈周有心讨好,笑得很和气:“老奴不知道大小姐喜好,便每样都备了一些,大小姐有喜欢了,尽管吩咐老奴,老奴给您寻来。”
“这些就很好。”
沈青黎尝了一口甜瓜。
这甜瓜不是庄子上所产,是从西北那边快马运送过来的,小小的一个,就得十两银子。
这要是搁几个月前,别说尝一口了,就是瓜皮,恐怕都闻不到。
如今就这么摆在了她的面前。
沈青黎心中只觉得讽刺。
到了沈家后,沈青黎给沈崇给见礼后,问道:“父亲找女儿是有什么要事吗?”
沈崇示意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道:“穆老弟子的行踪打探到了,但这事还得你走一趟。”
穆氏一族,能工巧匠辈出,族中子弟不少人都在工部任职,出了好几个尚书侍郎,长安城耳鬓厮磨
临州涝灾严重,一是临州水系发达,又连日大雨,导致水位暴涨,二来,景昭在临州大力推广筒车,底下的人不敢懈怠,是最快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