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了温和的笑意:“王嬷嬷的手艺我自然信得过,只是到底阿桃在我身边十几年,可能口味更合适些。”
那王嬷嬷一听白玉安这么说,就上前一步道:“白大人可放心,今夜我为您做几样菜,您要觉得不合胃口,老奴自回去就去,不为难大人。”
白玉安倒没想这王嬷嬷说的这样洒脱,又问:“嬷嬷回去,可会被怪罪?”
王嬷嬷笑道:“白大人心肠好,关心起老奴来了,大人不必担心我,老奴本就在厨房,我的菜不合大人的心意,我家大人还会换人来的。”
白玉安听到这处手指就一顿,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致。
她知道关键处在于沈珏,与这位王嬷嬷多说也没没什么用。
白玉安稍落了些笑意点头,脚尖无意识的点在凳子腿上出神。
王嬷嬷看白玉安不说话,一双眼低垂着,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越瞧越觉得雅正。
她又道:“白大人要是没什么吩咐,老奴先去厨房收拾了。”
白玉安才嗯了一声,看着王嬷嬷已转了身,又道:“待会我要出去一趟,也不知何时回,嬷嬷倒不必先忙碌,在外头厅里坐坐休息也好。”
王嬷嬷忙笑道:“没事,老奴先去准备着,等大人回来了老奴再做。”
说着王嬷嬷就又掀了帘子出去了。
阿桃看着王嬷嬷的背影,对着白玉安道:“沈首辅忽然叫个婆子过来做什么?”
白玉安将手里的茶盏一扣,就垂眼一句:“有病。”
阿桃一愣,看着白玉安眼底的不快,有心想要多问,竟有些犹豫了。
白玉安看向阿桃,见着人脸上欲言又止,一顿之下眼里露出笑意:“你不必担心太多,等堂兄科考完了,我们就与堂兄一起回沭阳。”
阿桃看了眼四周,脸上惊疑不定的凑向白玉安的耳边,轻声问:“公子真打算那样?”
“到时候老爷夫人怎么办?”
白玉安靠在椅背上,微微半合眼看着阿桃:“你觉得是让父亲知道他寄予厚望,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忽然变成了女儿,同时也被自己的妻子骗了十几年更让父亲难以接受,还是让父亲知道我死了更让他难受?”
阿桃愣住,张着唇半晌不知道该怎么答。
老爷的性子倔犟古怪,做事一板一眼,家族里的荣誉看的重,对待子女的管教更是严苛,出了这样的事情,族亲里就是一场笑话了,老爷这年纪,可能真受不住。
她愣了半晌看向白玉安:“万一沈首辅不会说出去呢。”
白玉安闭眼叹息:“阿桃,没有不付代价的帮忙。”
“一旦漏了风,也没有永远捂不住的秘密。”
跟我回沭阳
外头的天色渐渐有些沉了的时候,白玉安财收拾妥当往外走。
阿桃抱着长景,脸色有些不快的看着白玉安道:“公子何必管那顾依依的死活,奴婢瞧着她就烦。”
白玉安沉默的上了马车,待马车开始行驶后才道:“我不管她,她便会更加疯狂的咬向我。”
“我这次要回沭阳,务必得先安顿好她。”
阿桃看着白玉安:“奴婢瞧那顾依依狮子大开口,永远也不可能满足。”
“公子这回叫奴婢带的银两,估计人还瞧不上。”
白玉安靠在身后,眼神淡淡道:“瞧不上便瞧不上,我死了,她威胁不了我,自好好过日子去。”
阿桃忽然道:“公子假死了,奴婢怎么办?”
白玉安笑了下:“你自然不能再跟着我了,回了沭阳我替你寻一门亲事,算安顿了你。”
阿桃一听不乐意:“奴婢陪公子这么多年,公子一个人能去哪?”
“没有人伺候能习惯么。”
白玉安无奈:“我自然想带着你的,只是你在我身边难免容易暴露,还是等过几年再说。”
阿桃一下子眼眶红了起来:“公子一个人在外头,好几年的日子怎么过?”
白玉安瞧着阿桃这架势,像是立马便要生离死别,忙按住阿桃的手安慰:“你也勿伤心,我总归死不了,等过个十来年,没风声了我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