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重新回头看向院子,声音微微淡了些:“管家不必管我,沈首辅未回,我怎敢独自进去?”
“还是在外头等着就是。”
林管家一噎,想说要是别人那定然是不行的,连进这院子都不可能。
可白玉安哪里是别人,是他家大人走前吩咐了一定要周到照顾的人。
这院子丫头们都不能轻易进,白玉安却好似次次都能来这儿。
林管家哪敢让白玉安独自站在外头吹冷风,就道:“白大人要不愿进,要不去旁边敞亭小坐一会儿?”
白玉安没再看林管家,只是道:“林管家不必管我,我刚才睡的久了,这会儿站站也好。”
林管家站在白玉安的身侧,听了这话不由抬头看向白玉安的侧脸。
清冷雅丽的脸,平日里说话和和气气的,性子却这么坚持,非得要在这外头吹冷风。
林管家叹口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旁边也不知该怎么劝,只得在旁边陪着,哪里敢独自让白玉安在这儿站着。
只是这雨虽然不大,却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没完没了,一场雨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整日阴沉沉的,让人心里头也生出许多感慨来。
一阵风吹来,将白玉安的衣摆吹的微微扬起,林管家没忍住看了一眼,不敢再看一眼。
刚才那惊鸿一瞥,当真是神仙容貌,即便在这儿冷清夜色里,却比白日里更惊心。
男生女相,当真少见。
又站了不知多久,直到前面不远处一盏灯笼在前头过来,暖光里高大的身影分外显眼,一身寂寂黑衣,眉目锐利尊贵,不是沈珏是谁。
林管家连伞都顾不得拿,连忙跑到雨里去迎,看着沈珏眼色小声道:“白大人不愿进去,奴才也没法子……”
沈珏撑着伞站在院子中,眼神看向站在廊下的白玉安。
黑色斗篷将白玉安包裹的一丝不苟,站在廊下瞧着秀秀气气的一身,身上依旧带着不近人情的疏远,却无端就有些惹眼。
一个女子,为什么这么犟。
她骗了他这么久,被她放在掌中戏耍,她依旧冷眼看着他在她面前情不能自已。
她居然还骂他龌蹉,不能接受那不伦之情。
他吻她,她也满脸厌恶。
明明她就本来是女子,却还是厌恶他的亲近。
这样的一个骗子。
不是冰冷无情又是什么。
自来的骄傲在白玉安面前有了微微裂痕。
沈珏抿了唇,摆手叫林管家退下去,脸色沉沉的上了台阶。
一个女人,乖乖等在后宅等着夫君去疼爱就是。
他要将白玉安按到泥里,叫她只能依附自己,叫她离了自己便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