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微微皱了眉,不喜这般被人拿去与旁人比较。
顾子胥看向白玉安,黑色斗篷下隐隐可见里面月白的衣裳。
站在那处端方如修竹,眉眼更是雅致淡泊,细瞧还有不通世故的冷漠。
他又看见白玉安眉间细小红痣,竟隐隐有几分慈悲,容色相貌超凡脱俗,在他看来不是恭维话,面前的人的确担的起。
顾子胥比顾君九沉稳有礼,轻轻一笑便向白玉安抱手:“白大人。”
白玉安也抬手回礼:“顾大公子。”
那声音清涧如流水,顾子胥心一动,又转了视线让身后奴婢去倒茶,又叫人端来了凳子让白玉安坐。
温热的茶水很快放到了白玉安的手里,冒着热气的白雾朦了白玉安的脸,茶香也跟着溢出来。
手指被茶杯浸暖,白玉安垂眼看了茶杯一眼,淡青薄瓷,里头还有刻花,拿在手里温润光滑,十分精巧。
慢条斯理抿了一口茶水,口舌被润开,白玉安才看着顾君九问:“贸然过来,可叨扰了?”
顾君九摇头跟拨浪鼓似的:“不叨扰不叨扰。”
说着顾君九咧开嘴笑:“待会我还要重赏张凤这为主子考虑的好奴才呢。”
顾子胥看顾君九撑着起来,一个劲往白玉安那边凑,就差要贴在人身上了。
不由皱着眉重新将顾君九按在床头上靠着:“你现在腿伤还没好,小心些。”
白玉安看向顾君九,认真打量了两眼,看着好似是比以前瘦了一些。
顾子胥看顾君九稍微老实了,这才坐在白玉安的身边,朝着白玉安笑道:“小九平日里就是这性子,让白大人见笑了。”
说着顾子胥又打量了白玉安两眼。
听说小九那夜救的便是面前的人,也是那夜里,沈首辅的贴身随侍突然来给父亲送信,要父亲去将顾君九接回去。
那天他还在忙着酒楼里的生意,回来才听说了这件事。
之后父亲关小九禁闭,他问了原因父亲也不说,只是不知与面前的白大人有没有关系了。
其实顾子胥早认识白玉安,当年的探花容貌惊人,打马走过时,他正站在阁楼上看,那张脸便不容易忘记了。
后头他倒是也听说过他拒绝了郡主的亲事,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与他有瓜葛。
白玉安自然能感受到顾子胥在自己身上的打量,她没什么多余表情,只是淡笑着:“顾大公子客气,我自然不会介意。”
说着白玉安才看向顾君九:“我听张凤说你腿伤了,现在可好些了?”
顾君九见人终于看自己了,连忙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为了见白大人从窗上落下来了,估计没个几月都好不了了。”
顾子胥在旁边皱眉看着,自家弟弟这德行,他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对面前这位白大人喜欢上了。
不由伸手掐了顾君九的胳膊一把,有心想提醒他,朝廷里的人,别去轻易沾了。
给玉
顾家世代经商,靠的就是朝廷里的关系。
且面前这位白大人,面上虽静默,但一瞧便能看出里头的疏离,明显没这意思,只有自己弟弟这傻子,还一个劲往上凑。
毕竟在翰林里,将来高升是迟早的事情,没必要去得罪了人。
况且面前的人应还与沈首辅有些联系,那就更不是自己弟弟能碰的了。
可惜顾君九看不懂他大哥眼里的意思,还赶着顾子胥道:“大哥,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么?”
顾子胥深深看了顾君九一眼,又看向白玉安道:“我家小九平日里被家里人惯坏了,若是有不规矩的地方,还请白大人见谅。”
白玉安听出顾子胥话里的意思,笑了笑:“无妨。”
顾子胥不放心的看了顾君九一眼,还是对着白玉安告辞,这才起了身出去。
顾子胥一走,顾君九就彻底放开,一下子就将被子给掀开,露出里面被白布裹的严严实实的小腿,对着白玉安可怜巴巴道:“膝盖骨摔碎了。”
白玉安见了顾君九的腿,心里头也是微微一惊,她没想到顾君九受了这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