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九知道自己父亲在沈珏面前一副巴结讨好的样子,也知道自家酒楼的营酒权当初还是靠着沈珏。
但他就是看不惯沈珏刚才看他那种轻蔑的眼神。
只是这会儿出到外头被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又想到父亲要来,咬着牙还是带着张凤走了。
沈珏也不曾往顾君九身上看一眼,见人总算走了,这才又往内室去。
内室里的魏如意和阿桃正守在白玉安身边,见了沈珏又走了进来,不由都放轻了声音。
沈珏犹如在自家院子一般,自顾自的就坐在了床沿上。
这一夜白玉安怕是不会醒了,沈珏沉默的看着白玉安半晌,才吐出了一口气。
外头长松抓了药,站在帘子外面道:“大人,已经将开好的药熬着了。”
沈珏不语,就守在床边。
阿桃和魏如意对看一眼,也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都不好开口。
白玉安身上盖了两床被子,阿桃将手伸进去摸了摸白玉安的手,触感仍旧是冰凉的,就对魏如意小声道:“再去灌一个汤婆子过来,公子的手还冷着。”
魏如意点点头,连忙出去了。
魏如意刚出去,长松就从外头走了进来,俯身在沈珏耳边说了两句,又递了一封信过来:“管家刚拿过来的。”
信是城南吴指挥使送来的,沈珏抿着唇,起身走到了外面。
站在小厅外的廊上,沈珏面无表情的打开了信封。
信纸只有一张,沈珏不过几眼便将通篇看完了。
随意的将信递给长松拿去烧了,沈珏看向庭院里的夜色,吐了一口气。
幕后指使的人他倒是也该想得到,韦妙春的表哥方文彦。
只是要处置了方文彦倒容易,将那推人的移交去刑部画了押,方文彦便是谋害朝廷命官的罪。
太后都没法保。
方文彦这么做的动机也不难猜,多半也是为了韦妙春。
唯一的变故就怕到时候处置了方文彦,国舅府记恨上了白玉安。
国舅府后头还有太后,白玉安本已得罪过太后,往后再在朝廷,怕是艰难。
沈珏难得的皱了眉,负着手眉目沉沉。
魏如意从厨房灌了汤婆子过来,一到庭院就看到了负手而立的沈珏。
那通身的高华疏离气派,背着屋后的光线,看着高高在上,不自觉就卑微下去。
那身高大体魄,星眸长眉,魏如意心头暗暗颤了颤,想着这样冷淡的人,会不会也有倦怠情深的一面。
喂药
低着头匆匆从沈珏身边走过去,魏如意一进到内室里,就将汤婆子放到了被子里。
她往外看了一眼,对着阿桃小声问:“沈首辅怎么会知道公子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