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舷微微拢眉,回想十多年前的情形。
“我只记得,当年我和裴渊陪着师母垫后,为他的安全着想,就将他留在了县衙养伤,托付给了当时县衙里的一个捕头。”
“后京都局势险峻,边关告急,师母将我们留下,打算让我们折返庆州,她也奔赴去了京都,当时年岁尚小,又过去太久,有些记不太清楚,当年铧国动荡不安,后续也没机会再探听过他的下落。”
“那这样的话,之后的事情,就只有那捕头和林曦丫头才能为圣女解答了。”
林彦上前,立刻接话:“祖老见谅,小弟子无礼。”
“我姐姐半年前生过一场大病,高烧四天四夜不退,许是烧坏了脑子,许多前事忘得一干二净,全不记得了,连我和妹妹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是身体一直孱弱不堪,身子不是很好,问姐姐的话,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至于我爹的死,我略知一二,我娘死前说与姐姐听,我也在旁边”
“五年前他接到一道密令,说让他押送一批俞州粮草渡过俞州大河去交给北边驻地的一位将军,我爹一去就没再回来,两年后才传回死讯,尸骨无存,我娘因此倒下一蹶不振,至此缠绵病榻,半年前刚撒手人寰,我们所知的,就只有这些。”
屋内寂静无声,针落可闻,众人表情沉重,小小少年,是经历了多少?才能用这样饱经沧桑的心态将这一切毫无波澜的缓缓道来。
裴老叹息,怜惜地看向小徒孙,眼里满是心疼。
“那就只能找到那位捕头,问问他当年之后的情形了。”
黎婆也点头,也确实只能如此。
顾怀舷对着隔间外守着的顾三喊道:“顾三,进来!”
“主子!”
“明日你去县衙跑一趟,让曲县令帮忙打听一个人。”
顾怀舷悄声与他耳语,顾三凑近接听。
“属下知道了!”领命后顾三又退出了隔间。
线索到了这里中断,黎婆再急也无法,只能等着顾怀舷的人帮她再去探查。
看一眼对面的人,如果他们所言属实,那真是天意弄人了,他们站在国家的层面上,是敌对的,可如今,他与他师傅又救了她王弟,有恩于他们整个王族。
这丫头,还阴差阳错嫁给他~
千头万绪,化作一声叹息,罢了,造化弄人,天意如此。
况且如今的他们,也不是曾经的王族,这丫头,没必要背负这些,前仇恩怨,到他们这一辈截止就行。
又瞟一眼曾经在战场上英姿勃发,现在却病怏怏的某人,黎婆不语。
不过目前看来,这侄女婿嘛,比让她气得牙痒痒的侄女让她满意许多。
花老碰碰黎婆胳膊:“现在可好了,除了侄女婿的身份,还多了救命之恩,你们也算缘分不浅,黎婆,都这样了你还不救呀?”
裴老和顾知府纷纷望向她。
黎婆端正神色,清清嗓子说道:“没说不救,只是你以为说救就能救的?他中的是痴情蛊,这蛊你不是也知道?需要阴阳两蛊,国舅爷誓死不从那毒女,你说怎么救?”
花老立刻垮下脸:“难不成要国舅爷委身了那毒女?”
“呸!”黎婆啐一口:“我家丫头的心肝夫婿,她也敢碰?”
裴老和顾知府,包括顾怀舷在内无不眉头一跳。
“那怎么办?”花老急问。
“等找到那个捕头,我了解了我家圣主的事情,知道了他的来龙去脉和死因后,我就去南疆跑一趟,有些东西,也该他们还的时候了。”
“话说回来,侄女婿。”黎婆话题t一转,看向顾怀舷说道:“你到时候得给我一批暗卫,想要解你身上的蛊毒,我需要重回圣祭庙殿取圣阴蛊。”
“看来天意也让你命不该绝,呵!她黎苗娜估计死都想不到,她这血统不正的圣女驾驭不了的圣阴蛊,还有我家丫头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