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寓清本来说要去看新房,可看了好几个楼盘林听都不满意,他一眼中意的便是这间二手的房子,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这里有一个西向的客厅,客厅没有遮光的墙,是一整面落地窗。
搬家的时候林听固执的把画架和小桶都放在落地窗前,就像在谷寓清家的时候一样,盖上了一层白纱,纱很长,垂在地上与纱帘相交。
谷寓清看着好笑,却也没制止,这里的客厅稍稍小了一点,放了画架在那里,就得远一个小一点的沙发。
好在林听并不在意沙发,他只在意画架放在哪。
暮色四合,黄昏透过纱帘变得迷蒙,斜对角的不远处能看见d大的校园,楼层不高,被层层树木遮挡过后,除了操场,便只有那几个洁白的房顶显眼。
夕阳落下橙光,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金黄,林听藏在纱帘后面,他坐在地上,头上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光被风吹了进来,将他的头发都染黄。
头绳不知道掉在了哪里,长发被风吹动,荡在纱帘上。
突然间门锁响了,林听扭头看去,只见谷寓清拎着大包小包的进来,后面还跟着嬉皮笑脸的商周。
商周抱了一个电磁炉,托着一口锅,林听见状连忙起身,上前接了过来。
“来给你暖灶,”商周进门就脱鞋,也不换拖鞋,跟进自己家似的在屋里走了一圈,“欢迎不?”
“当然。”林听笑笑,把锅放在茶几上。
“你给我穿鞋,林听新买的地毯,别用你那臭脚给我玷污了。”谷寓清拎着商周的衣领把人拽回来,将拖鞋踢到他脚边,接着谷寓清转头看向林听,瞬间变了一副嘴脸,“宝儿帮我把菜拎厨房先。”
林听颔首,在碗柜里那出洗菜盆,将绿叶菜泡进去,然后他找了一圈手机,说:“我给南枝打个电话叫他来吧。”
说着他拨了号,夹着手机进了厨房。
“多新鲜,”商周撇着嘴穿好鞋,“你家宝儿的床我都上过,还在乎这个地毯?”
谷寓清登时脸色黢黑:“你在多说一句,我让你下半辈子都下不了床。”
这话有歧义,话音一落,两个心思龌龊的人俱是一愣,厨房里传出了一声轻笑,接着商周爆了一句粗:“靠…”
南枝也是凑巧,这两几天在齐州出差,今天刚好没什么事,林听给他打了电话之后他风风火火的就来了,只不过要跨越大半个城区,门铃响时天边就只剩了一条光线,星星渐显,冷月高悬。
“宝贝儿!”南枝一进门就扑了林听满怀,“我买了你爱的巧克力蛋糕,还有泡芙和蛋挞,噢还有一包可颂,刚出炉的,还热乎着。”
他来的正好,那边刚摆满桌,锅底也正好滚沸,他比商周更不拿自己当外人,将手里的东西扔给林听,去餐桌转了一圈,突然不满道:“咦~这年头谁吃火锅没有酒啊,”他转头问谷寓清,“家里有冰啤酒吗?”
谷寓清摇摇头,拉开椅子请他坐:“不让林听喝酒,这人喝多了酒要去抢银行。”
南枝涮了第一筷子羊肉,他夹在筷子上,涮好了扔进了林听碗里:“咱们喝呀不叫林听,难得一块儿吃一次饭,就真只是吃饭啊。”
说话时舌钉时隐时现,像是含着一颗糖球,商周坐在他右边,看的一愣一愣的,想看清楚又不是那么清楚,说看不清楚那舌钉还勾着他去看。
目光仿佛有了实质,南枝偏头看向商周,给了他一个稍显僵硬的笑。
“有橙汁和酸奶你要哪个,”林听一手拿着一种,放在南枝面前,“想喝酒改天我陪你去,你今天开车了,家里没有客房。”
“然后叫他一块儿去抢银行吗?”谷寓清笑着看林听,言语中满是玩味。
“你闭嘴,”林听踩了他一脚,“这茬过不去了是不是?”
谷寓清痛呼着笑出了声,揉了揉林听的后脑,一边道歉一边给人束好了头发。
南枝不看这小两口,目光黏在这两瓶看上去就很健康的新品上,他叹息一声说了句好吧,犹犹豫豫的选了酸奶,他给自己和林听各倒了一杯,接着放回原位。
但下一秒他又拿了起来,转头问商周:“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