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反复复翻了很久,但他也没有几个联系人,列表很干净,指尖轻轻一滑便滑到了底,入眼的名字连一个姓谷的都没有。
风骤起,林听只觉后背一阵阴凉,额头窗帘飘荡在余光里,鬼魅一样,屏幕逐渐变得扭曲,噗的一声响,手机掉在被子上。
芋头的香气愈发的诡异。
林听抬起头,双目无神的望着门口,突然间他一把掀了小桌,接着推开了南枝,鞋也不穿,跌撞地往门口跑去,外面依旧嘈杂,身后南枝在喊他,各路声音齐齐撞进耳朵,林听拉开了门,脚下却猛地一软,他扶着门框跪在地上。
他身前站了很多人,晃来晃去晃得他眼晕,好像有人说着要把他绑起来,林听听见南枝挤进了人群,胳膊被一双温热的手扶住,下一秒猛然一疼,南枝的声音渐渐飘散,林听的脑袋突然变得很沉。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床上,再睁眼时那灼目的灯已经不见了,身边是暖黄色的阳光,林听偏了偏头,看见了那幅沉在光里的画。
旁边的床单已经凉了,卧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人民医院
这里不是病房,也没有南枝,床头柜上只有一盏微亮的灯,不见了手机,还有芋头排骨汤。
林听出了一身冷汗,睡衣都湿透了,他仰面大口喘气,刘海湿哒哒的贴在额头上,心悸的感觉还没完全褪去,心脏好像要跳出胸腔。
窗外有鸟鸣,一朵云飘了过来,遮住了暖黄色的阳光,鸟鸣似是也被云遮住,变得遥远且绵长。
林听不知自己躺了多久,手摊在一旁已经凉却的床单上,鼻腔里充斥着铃兰香。
他没有下床的力气,全身的劲儿好像都在维持心跳,鼓膜也跟着跳动,手机在枕头下震了几声,林听过了十几秒才摸出来。
是南枝的消息。
木吱吱:阿姨说你回齐州了,可我刚到明州诶
木吱吱:我想着来看看你,可你都不说一声就走了,你看就只有我想着你,你根本不爱我
木吱吱:你现在还好嘛
木吱吱:阿姨说他们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去,反正我带薪休假,要不要我过去陪你呀
木吱吱:噢对了,阿姨说你没带钥匙,这几天你住哪呀
木吱吱:我过去的时候把钥匙给你带过去
林听将手机放在脸旁,一根指头敲着键盘回消息。
ltg:住朋友家
四个字,耗尽了林听仅剩的力气,他闭上眼,呼吸轻慢,心跳声好像就在耳边,心率也在慢慢回落,梦境在逐渐淡化,他已经想不起各中细节。
云离开了太阳,将日光还了回来,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林听睁开眼,心跳声中混杂了南枝的的质疑。
“谷寓清是谁?”
瞳孔一颤,林听有些怕了,外面开门关门,声音都很浅,飘散的像是幻听一般,不仔细听或许都听不见。
林听撑着床沿坐起来,睡衣贴在后背,倏然接触空气,尽管地暖很热,还是冷的林听哆嗦了一下,可他顾不上这些许,他慌忙穿上鞋,踢趿着往房门去,这一景象与梦中重叠,林听抖着手,有些不敢开门。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房门被人在外面推开,他与谷寓清皆是一愣,一人扶着一边的门把手,站在门口谁也不给谁让。
日光落在脚边,曲折的爬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