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苦了我身侧的雪蛟,憋笑憋得脸都扭曲了。
柯成春是个实心眼的,我如何说他便如何信,倒是个好诓的。
只他身边的裴邺不显山不露水,就默然的打量着我,漂亮的眸子里藏着诸多心思,活像个狐狸。
我不太喜欢与这种心思深的人打交道,索性他们未待多时就离了茶摊,也算给了我清静。
“主子,既然要杀她,又何必救她呢?”雪蛟坐在我身边,压低了声音问。
我喝着小二新上的热茶,淡淡地说:“救她是不想看见苦命人受磋磨,杀她是因为她算计本尊,这不犯冲突。”
“算计?”雪蛟有些不解。
我挑眉,拉过他一只手,手心朝上的摆在桌上,用指甲捻着他掌心上因为常年执刀握剑而留下的硬茧。
“她瞧着不过是十五六的模样,手上的茧子跟你手上的差不多,做什么农活儿能磨出那么厚的茧子?”
雪蛟想起了我方才往那少女手中塞银子的动作,也明白了我为何疑心,“原来是这样,主子摸人手的功夫真是一绝。”
“……”
我知晓他是诚心诚意的想夸我,可实在是想不通为何都教过他许多礼数诗书了,那张嘴说出来话还是那么不中听。
我无奈地笑笑,心里盘算着等回了北凉,再找个教书先生来,把他,连同九阙钦北几个都扔去好好念回书。
九阙和钦北办事很利索,我两杯茶还未下肚,他们便已回来了。
“主子,已办妥了。”钦北道。
九阙说:“主子的猜测果然不错,那少女会武艺,不像是一般人。”
他略略沉吟,而后道:“属下瞧着她的招式有些像修罗门的。”
我点点头,并不意外。
今日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不出意外就是魏青安排的。
他是拿准了我不会见死不救,所以想用这么个法子在我身边插根钉子。
只是他未免将我想的太蠢了些,如今不光没得偿所愿,还叫他的好儿子面上留了道疤,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魏青存心算计主子,不如给他些教训?”九阙问。
我嗤了一声,将空杯磕在桌上,发出声清脆的响,“罢了,不急着料理他,眼下要紧的是要做好叔公交给本尊的事。”
我与谢镇山议事的时候,他们都不在旁侧,现下听我如此说,便也来了两分好奇。
我未答他们,只是吩咐钦北和九阙晚些赶路回北凉替我取两样东西来。
“银阳草和天山雪莲都是主子费尽了心力得来的,就这般送给了谢盟主,是否有些奢侈了。”
钦北是眼看着我趟着及腰的风雪,将那雪莲摘下来的,所以听我如此吩咐,饶是知道谢镇山于我有大恩,也忍不住替我亏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