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股力掀翻了药瓶,身后清冷的声音略带着急躁。
“你闹够了没有!”
孟帷闭眼的瞬间泪涌了出来,他转身将身后的人拥入怀中,力道像是要将此人嵌进身体内。
脑袋埋在那人的脖颈里,久久不肯撒手,念叨着“阿岁”两个字。
两人不曾注意。
宋思了的眼中蓄满了悲伤,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夫君,妾身配合你演完了这出戏。”
“结果不出意料,余公子还是被你引了出来。”
余岁冷淡地瞥向宋思了,带着浓浓的训诫意味。
她收敛了笑意,转而正经了起来。
“孟帷,我的确没有骗你,蛊主的确是在人群中,只要你们除掉了他,这场浩荡瞬间便可消散,余下的百姓皆可以保全。”
“不要再想着有什么空子可钻,这天底下并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计策。”
她对上余岁的眼睛。
“我本还在想,孟帷今日这一出是自作聪明还是虚张声势,直到你现身的那一刻,我才堪堪明白……”
“他也布置了一场赌局,仅与你一人博弈。”
“不过我还是选择了配合他。”
宋思了的眼里落满了讽刺。
“因为就算你是余岁,孟帷也一样会怀疑。”
“猜忌是人性的劣根,刻在骨髓里,永生不得拔除,你陷在这漩涡里只会愈渐愈深。”
“余公子,你经得住他再一次虚情假意的哄骗吗?”
“余公子,你敢让孟将军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宋思了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像是经咒般刺耳。
但其实宋思了早已离开了。
余岁肩膀上的衣裳濡湿了一大片。
他轻推孟帷,但是孟帷的手搂得更紧,胸膛相贴,严丝合缝,颇有一副圈禁的架势。
“阿岁,是我对不住你……我骄傲自负,我狂妄眼瞎,我……我就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
他哭得话都说不明白,只一个劲儿责骂自己。
只要余岁不再离开。
可若是他还是要走……
那就从自己的尸骨上踏过去吧。
孟帷哆嗦地松手,将元夕剑放在他的手上,拉着他的手,往自己心口上刺。
余岁一把甩开了元夕剑,眼里盛满了暴怒,周身都气得发抖。
“你还是没有闹够?”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知所措。
余岁转身的瞬间,他再度慌乱地抱住眼前人,从背后环住余岁,急得手足无措。
呜咽道:“阿岁,别走,别走……”
余岁的声音很轻,轻得近乎可以说是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