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冲散的黑色的点点,宛如芝麻,很快就消失不见。
“这天正教,就好比是一窝蚂蚁,有的人是蚁王,有的人只能在外面劳碌。”李雁笑笑,扇子摇的依旧是一派风流。
我就是那在外被水冲走的小蚂蚁,你是那中间的那一个。
就算你想要拽住我,你也拽不动。
在这天道面前,你我皆为蝼蚁。
邓通捏了捏他的脸皮:“笑一个~”
“矮油,邓少爷怎么动手动脚的?”李雁满脸羞涩。
邓通看着他:这才对,这才是那个不务正业的李雁。
不管怎么样,笑出来就好。
什么国仇家恨,都上一代的事了,哪有当下来的重要!
日头渐高,整个街坊才渐渐醒过来。
揽月楼上,好多人打着呵欠下来,有好几个是李雁的熟面孔,不过他们可不认识李雁,也没什么人有心情来打招呼,迫不及待出了门,钻入街角停放的各种车子里,急匆匆地离开。
李雁看着眼前的桌子差不多干净了,掏出块手帕,擦擦嘴。
邓通见着,又是一块象牙白:“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蚕丝这么不值钱。”
“我这是有备无患。”李雁一拍脑门,“啊,拿错了!”
他重新拿出块麻布的帕子,来回看看,一脸心疼:“这么贵的帕子,一个净尘咒可弄不干净,这可怎么洗哦,小金那兔崽子八成是要洗坏了的!”
他这一顿鬼哭狼嚎,成功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自然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手中的那块帕子,有震惊,有若有所思,有不屑一顾,有瞅着傻乐。
李雁还在得意地炫耀他的小手帕,左手倒右手,来回捏揉。
邓通看不下去了,拽着他就往回走。
李雁拿帕子,一路捂着脸,出了揽月楼的大门,才把手帕放下来。
门口人流如织。
大街上人来人往,可是和我都没什么关系。
李雁叹气,还要走回去,好撑,不想动,吃饱了就该多睡着。
眼巴巴看着邓通:“我来的时候还是坐车的。”
意思是,您老人家是不是也可以请我坐一坐车?
邓通拍拍他的肚子,鼓鼓的:“你不用走一走?”
李雁:“就是撑得我难受,才想坐车!”
邓通:……
他去了车马行,要了一辆车,两人坐在车辕上,邓通赶着马。
李雁坐在这车上,四下捏捏,这车好朴素,屁股底下的垫子不过两指厚,坐着好硌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