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从司被一个“突发性晕倒”喊到医院,站病房里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人醒,又是和前同事叙旧,又是和小姑娘聊天,现在倒是终于有空和他说话了,说了句“不饿”。
宁从司不知道自己语气还能好到哪去。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温琰垂着眼,说了句再客套不过的话,堪比方才那一句“徐医生”。
宁从司突然就体会到了徐斯年那句“你一直都这样”。
原来就是这样。
既然是用来治疗低血糖的,温琰就没再管。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温琰并不知道宁从司在想什么,只是松开他的手腕后坐了回去,好像真的无事发生。
“宁从司,我有事想问你。”最终是温琰决定开口。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没想到宁从司也同时出声,听见他的话,言简意赅主动让道:“问。”
“我有想说的。”温琰轻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宁从司看起来比平时要冷淡许多,但仔细回想,这个人的心情似乎一直都让温琰难以捉摸。
他不是喜欢弯弯绕绕的人,倒不如直接将想问的说出来。
“回秋榭湾那天,你带我去买甜品,你当时说的是‘这里有家心理医院,旁边有家烘焙不错’,你本来就是想来这个医院对吗?”
温琰看着宁从司,他毫不心虚,果断地答了“是”。
“那为什么最后没去呢?”没去和温琰当面对峙,问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是不是就是他?
温琰没停下来,他继续说:“因为你好像已经有答案了。”
“那天在车上你叫我,我没听清。”温琰去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也是很漂亮的,宁从司的瞳色很深,如一滩波澜不惊的水,里面倒映着他的模样。
“其实你叫的,是温时卿,对吗?”
宁从司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温琰,一如温琰看着他,看得认真,像是一场找错游戏,拼命想找出破绽。
“对。”他没否认,自嘲般笑了一声,“原来是没听清。”
他后半句声音很小,不足以让温琰听清,但他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
宁从司早就知道温时卿的存在,甚至怀疑自己就是温时卿,所以那天宁从司才一副不冷不热兴致缺缺的模样。
说要带他去秋榭湾也只是为了试探。
只是恰好在去心理医院的途中温琰没听清那一句,宁从司才改道去烘焙店。
不管后来宁从司是否相信了温琰的来历,他都没再对温琰提起这件事。
温琰无端想起了那束放在床头柜上的向日葵,今早出门的时候有些焉,他给花喷了水,不知道有没有活过来。
“你要问的就这个?”宁从司又问。
“嗯。”温琰应了一声,他看过去,宁从司脸色依旧不好看。
温琰不懂,分明不高兴的应该是自己。
他本以为宁从司除了是自己的恩人外,他们也能算做是朋友。
至少温琰这么认为。
他没忘记宁从司的每一个好,那些所谓的好人卡,并不是随口而出。
可宁从司好像并非如此。
温琰仔细思考过,大概是因为自己能给对方的太少了,不对等的利益关系又何谈朋友?他没忘记,宁从司说自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
所以大概要等他还清了欠下的,他们之间才会是纯粹的朋友吧。
“宁从司,你为什么生气?”温琰轻声问。
“你觉得我为什么生气?”宁从司气笑了,但收起脸色又说:“我没什么可生气的,不过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温琰没明白自己能解释什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低血糖?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完整的和对方说一遍,尽管现在他们还不是朋友。
“我知道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