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倩闻言勉力睁眼,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见站在君鸿白身后的沈青鸾,立刻就露出抗拒和厌恶的情绪。
君鸿白立即扭头朝着沈青鸾道:“你先回去吧,倩儿病的严重,我在这照顾她。”
君倩闻言,面露得意。
呵,凭你口舌伶俐如何,相貌美丽又如何。
在父亲心里,永远都是她最重要。
沈青鸾面无表情,心底却徐徐漾开笑意。
如今正是暑夏,君倩却能把自己弄得着凉,不知是淋了多久的冷水。
前世君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愿君鸿白跟她同房,打发丫鬟直接将人请走就是,何曾这么伤害过自己来换取君鸿白的关注。
看来今日,她不再懦弱替君倩遮掩打圆场的举动,终究是让她慌了手脚。
好,好,好!
看见君倩过得不好,她也就舒爽了,真是没白来看这一出戏。
回去的路上,翠翠忍不住嘟囔:“大小姐病了,不让您这个嫡母照顾,反倒让大爷一个男人照看,若让外人知道,还不得笑话死。”
沈青鸾泰然摆手:“无妨,我不怕被人笑话。”
相反,她还要感谢君倩这坨狗屎自己蹦出来,把君鸿白这条癞皮狗引走。
若真让她和君鸿白发生什么,她怕自己会当场吐出来。
至于丢脸?
前世她就是为了脸面两个字,将她在侯府受的苦楚费力遮掩。
闹到最后,人人都觉得侯府对她极好,她下场凄惨全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如今,她便要袖手旁观,让这侯府里的笑话在这京城的世家贵族之中好好晒一晒。
翌日,君倩和君远都没来含光院请安。
沈青鸾也不失落,带着仆妇和几箱子账本去了老夫人的福寿堂。
老夫人陆氏正为昨日君倩将君鸿白从含光院叫走一事而气恼,见了沈青鸾也没个好脸,将茶碗重重一摔,口气冷硬:
“鸿白糊涂,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女人对男人天生就有武器,你知书识礼,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拢住男人的心呢!
我盼着你们早点生下孩子,偏你自己这么不争气!”
沈青鸾神色淡淡,全当她在念经。
等陆氏念叨完才命人将箱子搁在屋子中间,“大爷昨日让我将文娘姐姐留下来的嫁妆清点了交给倩姐儿打理。
我思量着嫁妆原是老夫人亲自交给我,如今要给倩儿,理应当着老夫人的面清点一番才是。”
老夫人眉头皱了起来。
君鸿白这个决定太下孙媳的脸面,按理说她不该答应。
只她往沈青鸾肚子上瞟了一眼,便改口道:
“也好,你少管些庶务,放些心思在正事上,女人没有孩子,便是再能干也算不上贤妇。”
含光院一众丫鬟被这赤裸傲慢的语气气得发抖。
老夫人这话,实在太羞辱人了,难道是她们夫人不想生吗?
沈青鸾抬眼,忽然幽幽笑道:“老夫人高见,只孙媳却觉得生不生得出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膝下的孩子细心教养,日后能顶立门户就是了。”
屋子里陡然安静了。
落针可闻之中,沈青鸾又道:“老夫人养出二叔这般晓勇能干的儿子,孙媳还要跟老夫人好生学学,请老夫人万莫藏私。”
陆氏脸色一变,眼底凶光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