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眠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夜里她只能涨红了脸蹲砸派出所门口等人出来。
她的胃里一阵阵翻腾,疼得她眼尾都红了。
顾南译半夜从里头出来看到蹲成小鸡仔的人,皱皱眉头,试探性问她:“是胃不舒服?”
桑未眠没什么说话的力气:“嗯。”
窸窣的衣料声后,他掏出来一个棒棒糖。
桑未眠抬头到那糖纸,黄澄澄的。
“橙子味的,会好受点。”
桑未眠抱着病急乱投医的态度接受了那个棒棒糖。
她胡乱剥开塞进嘴里的时候,面前的人却轻笑了一声。
她还蹲在地上,奇怪地抬头。
他笑起来,也蹲下来,和她一般高,盈盈地看着她:“傻,让你闻着好受点,谁让你吃了。”
桑未眠以为是他责怪她把他的糖吃掉的意思,木讷地任由那棒棒糖抵着自己的腮帮子问到:“你还要吗?”
“不要了,给你了。”
说完后,他又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几个剩余的“大方”地塞进她的帆布包里,“都拿着吧。”
他给完他的“所有”,就消失在夜里了。
那个收藏家没再找过桑未眠麻烦了。
而后她和顾南译就有段时间没见了。
他问过她要过联系方式。
她很早就拒绝过。
所以那天他给她棒棒糖的夜里,他们没再次提起这事。
默认世界太大,再见很难。
桑未眠的生活回归正常。
上课、打工。两点一线。
她不住在学校,住在她打工的那个珠宝加工厂的八人宿舍里。
学校寝室学生要交住宿费,工厂宿舍员工却免费。
早春悄然过去,四月就要来临。
在桑未眠忙得日夜颠倒的某个早晨。
早起的工友尖叫一声弹跳到三米远。
而后一群姑娘反应过来,对着桑未眠的床惊叫连连。
桑未眠转过身去,发现她床铺边上躲着一只奄奄一息的老鼠。
她不声不响地套起自己的一次性橡皮手套,捡了那只老鼠丢进楼下的垃圾桶里。
而后收拾自己的床铺,把被子和床单加着84消毒液洗了好几遍。
她最后坐在天台上。
春日融融的风吹起她晒得高高的床单。
她用手挡着太阳,长发荡在水泥地上,眯着眼睛想:
太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