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旭炎把他揽在怀里,胸膛坚实而温暖,“攒够任务再还我吧。”
照然闭着眼睛在他怀里哼笑一声。
“真无聊,你果然和所有有钱的家伙没什
么两样。”
等头顶的呼吸声趋于平缓,他才重新睁开眼,借着昏暗的月色看着靳旭炎胸口和臂膀上大片的黑蔷薇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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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蔷薇,诡异而危险。
它的刺会让人鲜血淋漓,但它的柔美也让人沉沦。
“好好睡觉。”
仿佛已经睡熟的人忽然出声,闭着眼睛在他头上按了一下,“你累坏了。”
照然不知道自己和靳旭炎的关系有没有发生变化。
他依旧不给他好脸色,人前人后,处处顶撞。做得过火,踩到那个人的底线,靳旭炎也照旧会罚他,或是在床上,从不轻饶。
他是照然在尖塔最痛恨的人。
但也是在尖塔,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牵挂的人。
有一次清扫任务里,靳旭炎带了几十个守序者去,但那场战斗异常惨烈,将近三分之一的守序者在战场上因为混乱的畸种干扰而再次畸变失智。
回来后,靳旭炎一言不发,半夜照然试着推开那扇门,才发现那人已经坐在沙发里睡着了。
空了的红酒瓶倒在桌上,耳机一只垂落,他走上前去拿起那只耳机,突然在安静的房间中捕捉到一抹熟悉的旋律。
照然愣了下,把那只耳机塞进耳朵。
他自己的歌声从里面传来,那是一首童谣,是小时候在饵城妈妈曾唱给他的,他没在公众场合里演唱过,只是某次回家路上自己哼了一段,被狗仔视频捕捉到。
靳旭炎把那段音频剥了又剥,去掉底噪,只剩下他柔软干净的嗓音,在耳边反复哼唱,像是轻轻的撩拨,又像是在哄着什么。
照然发愣时,靳旭炎醒了。
酒醉的眼睛布满血丝,他只瞥了他一眼,按了按另一只耳朵里还塞着的耳机,指尖在终端上轻碰,切了歌。
那是另一首照然早年的歌曲,那年灾厄还不算严重,即便是饵城人,也会在冬日的尾巴为节日忙碌,那首歌的曲调温暖,似是欢乐又似悲伤,歌名叫《雪夜将至》,他在主城第一次演出就唱了这首歌,但后来因为名字不太吉利渐渐地就不再唱了。
靳旭炎什么也没说,扭头看向窗外纷飞的大雪。
他们分享着一副耳机,静静地听完了那首歌。
那晚靳旭炎忽然喊了他的名字,“照然。”
“我和顶峰打过招呼了,秦知律也知情,他会确保顶峰履约。”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离开尖塔吧。只要不感染人类,不伤及无辜,黑塔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照然没有吭声。
他狠狠地皱眉,就连他自己都没意料到的,心脏在听到那句“我不在了”时猝然一痛。
末了,他启唇对靳旭炎说了一个“滚”字。
“谁稀罕你的假慈悲,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我的主人?”
靳旭炎依旧不发火。
他从未因他的出言不逊而动怒过。
“难道你现在喜欢上守序者这个身份了?”
照然冷笑,我喜欢看你发现自己掌控不了一切时的懊恼。?”
那时照然曾以为,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关系会永无止境地持续下去,就像永不停歇的风雪。
直到在降临沼泽,蔷薇花枝穿越万千泥鞭,终于将他安安稳稳地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