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扭过头来,果然看到李满禧正一步一步朝床前走来,李满月顿时警觉起来。
她浑身一凛,肌肤上起了一层密密的麻点,因为落胎后还未休养好,只能费力勉强地撑起上半个身子,瞪着那双眸子喝道:“李满禧,你来做什么?”
她面容实在苍白,人也瘦得像纸片一般,一阵风过似乎都能将她吹走。
李满禧看了她片刻,忽而淡淡一笑,“我来看看你,我的好姐姐。”
李满月哼一声,语气里全都是恨意,“你是来看我落败的模样?想让我求你?呸,我告诉你李满禧,我不过一时失意,你且等着,等我出了这里,我必让你下阿鼻地狱!”
她说得太过于激动,猛然咳了两声,下身又是一阵热流涌过,落红不止。
李满月心底慌极了,她怕死在这里,也怕李松真的铁了心不让她回去,可在李满禧面前,她仍旧强装镇定。
李满禧静了半晌,走到椅子前坐下,目光冷冽如今夜月色,声音悲凉。
“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这儿?”
李满月一怔,“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李满禧轻扯了扯唇角,“那日的药是否太过凶狠,才让姐姐直到今日都落红不止?”
李满月顿时呆住了。
是了,郎中救治一整夜,分明说她没有生命危险,可来静安堂两日,她几乎都在落红,人身体里哪有这么多血够她这般折腾。
她恍然明白过来,恼愤地想爬起来质问李满禧,可身子实在虚弱难承受,只能粗喘着气喝道:“你个贱人,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怎样害我的!”
李满禧看她一眼,眼中不带任何情绪,轻飘飘道:“姐姐,你做的恶太多了,如果就这样让你死去,实在对不起那些无辜的生命。”
李满禧站起身来,面色冷凝,忽而从袖口中拔出一把刀来,一步一步朝李满月靠近。
李满月怕得浑身颤抖,拼命朝后头缩去,口中惊慌道:“李满禧,你想干什么?若我死了,我父亲母亲绝不会饶过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李满禧立在她面前,如同阎罗一般冷厉,慢慢的细数她的罪行。
“与你母亲强迫我替嫁,毁掉我的人生,这是第一桩恶事。”
随着声音落下,李满禧手起刀落,一刀扎在她肩头的位置,血瞬间流出来,染红了雪白的里衣。
肩头一刀不致死,却足够她痛上许久,痛叫声划破寂静长夜,肝肠寸断到令人脊背生寒。
李满月痛苦地捂住肩头,哀凄地骂道:“李满禧,你不得好死!”
“与你母亲合谋,烧伤我娘亲的脸,此为第二桩。”
李满禧背对屋内唯一的光源,整张脸沉在浓黑之中看不分明,唯有声音冷厉,凶狠至极。
没人看得清她眼底的坚定和恨。
她握紧了手上的刀刃,奋力一划,割破了面前人的脸皮,刀刃见血,妖丽异常。
刀刃和人肉相错的钝感令李满禧手脚发颤,她强自稳住摇晃的身影。
“啊!”
李满月痛得伏在塌上,脸颊不住往下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