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和她料想的一样,谢恒不是她一个人的,会宠幸其他女人,会与其他女人生儿育女,而她,李满禧,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女人。
若说特别,也就是生下了长子而已。
李满禧悄悄往后避了避,掩住脸上难以压抑的难堪面色。
正是心底一片灰暗之时,手忽而被人捉住了,李满禧惊愕抬头,看到谢悦正一脸心疼地看着她,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道:“男人嘛,都是这样,你别伤心,顾好自己,顾好孩子就行,还有我呢!”
李满禧难堪地扯了扯嘴角,眼角湿润。
其实谢悦和李满柔在本质上极为相似,敏感,很能感知身边亲近之人的情绪,也愿意带给旁人温暖。
纵使她们二人性格上颇为不同,李满禧也能从她身上汲取到像姐姐一般的温暖。
她心底温暖,回握住了谢悦的手。
而站在一旁的沈玉如难堪更甚于李满禧。
她如今还是外人,可时时进出王府,满京里谁不知道她拖到这个年纪还未出阁,就是为了上赶子等着嫁给槐王。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苗头,谢恒的两位侧室接连有了身孕,其中一个还一举得男,日后她嫁进来便是嫡母。
一想到丈夫与别的女人生出的儿子要叫她母亲,她便犯酸难受,当真叫人心烦。
况且今日她受人栽赃,本来就委屈,幸而谢家老太太还站在她这边,现在好了,这恶毒女人怀了孕,还不是说风便是雨,谁还肯相信她。
沈玉如心底酸得很,她还未进府,谢恒便左拥右抱齐人之福,连子女都有了两个,当真叫人难受。
若不是太爱谢恒,她根本不可能这般委屈自己。
前头谢老太太和余氏并不知道这些小辈想了什么,如今满心满眼都是李满月腹中的孩子。
余氏更是一改往日冷淡,嘘寒问暖,关切不已,又不禁为刚才摔倒一事胆寒,忙叫人去请郎中。
“你刚刚说肚子疼,便不能不当回事,如今你这身上有了,一点磕碰不得。”
李满月心底窃喜,可到底这胎来的不正,又有些担忧,情状如同孤身行于独木桥,又忐忑又期待。
嘴里忙道:“我母亲为我寻了个精于妇科的郎中,我让人叫他来便是。”
余氏点点头,“这样也好,熟悉你身体状况的郎中到底更稳妥些,你用着也放心。”
这一通闹腾,李满月顿时成了稀罕人物,老太太和余氏皆是一脸喜色地围着她说话,眼看时辰不早了,才命人仔细着将她送回了漪澜轩。
临走时,李满月脚步在李满禧面前微顿,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笑。
“妹妹已生产了一胎,姐姐却刚刚怀上,这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还望妹妹不吝赐教。”
两人目光无声交接对抗,李满禧知道她就是存心恶心人,想让她心里难受。
但李满禧面上拘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坦然道:“妹妹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肩膀交错而过,实则身形容貌皆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心哪,千差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