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踌躇不知如何是好时,那宫人忽然想起什么,“黎夫人所说的几味药材咱们院里就有,我这便去煎药。”
她救主心切,说着便跑走了,只留下李满禧和松萝在近前。
松萝觑了眼床上的永慧公主,语气有些担忧,“姨娘,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别在这儿趟这趟浑水了,万一公主有什么事,咱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谁肯听她们解释,赖到她们身上真是甩也甩不掉。
李满禧看着永慧烧红的脸色,情绪莫名,也没说话。
幸好那姑娘手脚极麻利,很快便端了药进来,“小厨房有温养的补品,药材都是备好的,奴婢煎了便端上来了。”
李满禧点点头,“给她灌下去。”
“是。”
药汁喝一半撒一半,总算是喂进去些,可等了片刻永慧公主仍不见好转,嘴唇仍旧发白。
那宫人急得都快哭了,“怎么没用,公主您醒醒啊,可别吓奴婢。”
李满禧本不想出手,实在她的针刺之术只学了个半吊子,还都是看裴绾和舅父操作,自己从未上过手,可如今危在旦夕,太医又迟迟未到。
眼看着永慧还是没什么反应,她咬了咬牙,“屋内可有绣花针?或是金针银针一类的东西?”
那宫人抬头看她,脸颊上尚且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有些彷徨,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她,“什么?”
“金针?实在没有绣花针也行。”李满禧又重复一遍。
那宫人想了想,点点头,指着妆台上一个抽屉,“公主平常绣品都搁在那里面。”
松萝麻利地去翻找,找了两根银针出来,递给李满禧时有些犹豫,“姨娘……要不还……”
李满禧沉沉看她一眼,“救人要紧。”
松萝无奈松了手。
绣花银针与诊治时的金针到底不同,长度较短也更细,深一点的穴位便碰不到了,只能扎些面皮上的穴位。
她仔细想了想,又在永慧公主头上摸了摸,终于勉强忆起哪个穴位可缓解花粉症,缓缓将针送了进去。
用针时深时浅,她反复回忆裴绾曾经如何救治。
时间渐渐流逝,一片寂静中依稀听到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那宫人兴奋道:“定是太医来了……”
“别动。”她兴奋之下手上有所松动,差点令针移了位置,而人的头颅之上穴位众多,稍有不慎,也是十分危险。
那宫人被训,再也不敢挪动分毫了。
李满禧额上渗出一点细汗,腰一直弯着酸疼不已。
突然,永慧公主皱了皱眉,唇齿之间溢出一点嘤咛声,眉头皱了皱,面上似有苏醒的迹象。
宫人十分兴奋,呼道:“公主!”
李满禧松了口气,她或许遗传了外祖和母亲惊人的医药天赋,又或许是运气太好才没让永慧公主出什么事,自己再想也是隐隐后怕。
外头人声愈靠愈近,有人一把推开房门走进来,李满禧回头看了眼,神情瞬间便怔住了。
另一个宫人领着太医进来,而为首的居然是沈颐安,两人目光相对上,彼此都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