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禧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美得如同一只被雨水摧残的海棠。
谢恒抬手轻轻为她擦掉了,嗓音既有深夜的喑哑,又含着无限温柔,像是在哄她。
“为什么哭?”
他也没想到自己开口竟然会问这个,照理说,这个场景,这种时刻,该问她疼不疼,哪里不舒服才对。
可这一刻,他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哭,想从她嘴里听到一些期盼已久的话。
“因为好久没见到你,因为……想你。”
她果然如他所愿,谢恒浅浅一笑,“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李满禧摇摇头,“都好。”
谢恒想起身替她倒一杯水,却被她拉住了袖子,他不得不再次回到她眼前,有些疑惑,“怎么了?”
李满禧突然情绪失控,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伸长了手去抱他,只想让他更紧的贴近自己。
她少见哭得这样声嘶力竭,连谢恒都有一瞬愣神,反应过来后慌了神,“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肚子疼?”
李满禧撒娇一般将脸贴在他颈侧,蹭着他的皮肤摇头,瓮声瓮气地像个孩子。
“没有,我就是,就是……想你……”
谢恒如同被闷锤敲中了心脏,连带着手脚都是麻的,情不自禁闷笑一声,“平日里嘴倔得很,生了病反倒肯说软话了。”
谢恒想离开点,又被她搂了回去,也不知道她病中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不禁笑出了声,又忍不住伸手搂住她的肩背,安抚性地拍了拍。
“我想看你。”
李满禧这才肯松开点手,谢恒就这样笼在她身上,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她。
她眼里包着一眶泪,哭得既好看又委屈,谢恒替她挑开额上汗湿的头发,语气里全是哄慰,“让太医进来看看你好吗?我们总归要知道孩子好不好。”
“不要,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许是病中娇气,前世今生的委屈一起爆发,她很不知体统,仗着谢恒宠她,娇纵过了头。
谢恒赶了几天的路,从河南府回来的路上艰险重重,可他得了沈林的飞鸽传书,怎么都不肯再等了,非要先太子一步回京,是以下巴处冒出了青色的胡渣也不得空处理,少见的颓靡沮丧。
李满禧摸摸他的下巴,“王爷是赶路回来的?”
谢恒点点头,目光从不曾离开她半分,“知道你不好,连夜跑死了三匹马回来的。”
李满禧突然又委屈了,想起那个梦境,她欺骗谢恒被他发现,他便不要她了。
她突然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叫了他的名字。
“谢恒。”
谢恒微讶,眸底却漾了点笑意,“怎么?”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