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愈加强烈,她猛得睁开眼睛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屋中已被浓重的雾气笼罩,空气中全是焦糊的味道。
李满禧捂着口鼻不住咳嗽,心中已是反应过来,竟然着火了。
她一边掀开被子下床一边扬声叫人,却许久不见回应,偏偏她服了药觉得脑中昏沉,脚似灌铅一般难抬。
只能强忍着呼吸往屋外艰难挪动,呼吸一会儿便觉得肺中火辣辣的疼,咳嗽不止。
她扶着桌椅再到窗台,好不容易快摸到门了,突然听见“砰通”一声,双扇拉门被从外关上,窸窸窣窣间还有门栓的声音。
李满禧一怔,拼尽全身力气扑到门上,“开门,里头还有人在!开……咳咳……”
呼吸太过急促,吸入更多烟雾,咳得话都说不全了,只能用力敲门,试图引起外头人的注意。
夜间火光之中,能隐隐看到一个人影就在门口,可无论李满禧如何喊叫,她都不为所动,在门边站了一会儿便脚步很快地走开了。
李满禧身子一软,顺着门跌坐到地上。
目光在屋中四处梭巡,就看到临近西偏殿的那个窗台上烧出一大片火来,顺着柱子一路攀沿过来,烈火如蛇,一路吞噬包裹,所到之处全都成了红艳艳的光,让人绝望而无处遁形。
“咳咳。”李满禧咳嗽不止,心中已然猜到事情首尾,火从西偏殿来,正正便是往她这屋来的,显然就是要她死。
她呼吸间全是糊味道,下意识用手护住肚子。
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来一世绝不是让她以这样的方式死去的,她要活下来,要生下这个孩子,要见到……
谢恒。
思绪到了这里,仿佛全身充满力量,撑着门边站起来,踉跄着往南窗边走。
火从西边来,还未烧到南窗,她一手挥开妆台上的铜镜与脂粉盒子,用力推那南窗,哪知怎么都推不开。
因她喜欢新鲜的花果味道,这面窗子外头又有一片打理妥当的花圃,所以松萝从不会将窗子关紧,都是一推就开,方便她借天光梳妆和看花赏月。
看来也从外头关严实了。
她心里一沉,一手捂着口鼻,一手从桌边拿过砚台,奋力敲着窗棂。
十几下砸下去也没能敲开窗棂,反而肚子一抽,孩子踢了她几下。
李满禧皱了皱眉,手捂住肚子,似安抚一般摸了摸,声音已是孱弱至极,“孩子乖,再乖一点好吗,娘很快就能救你出去。”
但他似乎被这烟呛得不舒服,奋力伸着小手小脚扑腾,李满禧疼得蹲下身子,蜷缩起来。
她轻轻笑了笑,“娘知道你不舒服,再忍一忍好吗……咳咳……等娘开了窗子就好了。”
李满禧蹲在窗下缓了缓,正想起身再试的时候,窗外似乎有个人影走过。
她眸光一闪,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呼喊道:“救命,这里有人,救救我,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