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满月,有空回家去安抚安抚你母家,在你祖母的生辰宴上出了血事实在不详。”
李满月木楞楞地放下筷子应了声。
谢老太太叹了口气,眸光不经意间瞥过一旁的余氏,她与自己之间早有嫌隙,本以为等子孙们都成了家便能慢慢淡化,不想如今倒是愈演愈烈。
好在恒儿已娶妻,不日也会接手当家,自己也不用再看这个儿媳妇的脸色。
想到这里,她状似无意提起:“满月,狸奴比你还迟几月侍奉槐王,却抢在你先怀了孩子,平日里你要好好调养身子,到时候便可顺理成章成为正妃,为王爷生下嫡子。”
李满月咬了咬嘴唇,这当然也是她的想法,可自己……嗳,当真是从前的孽事,如今得了报应。
就像昨晚,她用尽心力居然都不能将槐王留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有你。”谢老太太突然调转话头,看向余氏,“如今恒儿已是有妻室的人,你也不要一味将权力都攥在自己手上,从前不是将管家权力给了满月,就算她当的不好你也不该过于着急,她还年轻,好好调教便是。”
余氏一直低头慢条斯理地吃东西,连眼神都没分出半点来,硬生生将谢老太太晾了半晌,直到氛围完全冷淡才慢悠悠开口道:“婆母即觉得这样比较好,那儿媳这就将府里的账本钥匙全部交给她便是。”
说罢当真叫来身边的管事妈妈,吩咐道:“将管家钥匙拿出来。”
那仆妇当即从腰间解下那枚银色的钥匙,双手呈递上来。
余氏接过,递给李满月,“从今儿开始,这家便交给你来当。”
她话里都是针机,吓得小辈们都不敢说话,唯有温氏嘴角噙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谢悦心宽,不管这些,只和李满禧窝在一处默默吃着,尝着什么好的,还顾着给她夹一块儿。
看着那枚泛着银色光泽的当家钥匙,李满月心里有些宽慰,纵使留不住谢恒又如何,生不了孩子又如何,若她真得了管家之权,将槐王府这偌大的家业攥在手里,自然也不会叫人小看了。
她跃跃欲试,只盼着叫阖府好好看看她的掌家能力。
谢老太太这么大年纪被这话刺了一道,心里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索性蹙着眉头将话题移开,指着温氏骂道:“还有你,平日里只知道穿衣打扮,看将一双儿女教的,悦儿这畏首畏尾的模样,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等日后出嫁了可不丢我们谢家的脸!”
温氏实在委屈,“老太太明鉴哪!悦儿自小养在庄子上,我一年也见不上几回,我求了几回您都不许接回来,如今倒责怪我没有将她教好,我……我实在没处说理。”温氏是个眼皮子浅的,话还没说完,泪就掉下来了,真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谢老太太也是气急乱骂,被她哭得烦躁,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此事不要再提了。”
好不容易给温氏逮着一个机会,她哪肯罢休,哭兮兮地求道:“老太太既说到此处了,那我也该为自家女儿争一争才是,悦儿已及笄,不日便要许人家了,可她在庄子上待了这么多年,性子已是十分松散,坐卧行都是十分不得体,我正想禀告老太太将她送到族学里去学一学规矩。”
谢老太太沉吟片刻,“这样也好,谢家一直有女子族学,延请宫中老嬷嬷教学,教出来的女儿哪个不是端庄得体,下个月便将她送进去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