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她,真是好大的胆子,暗中勾结外院小厮,想一把火烧了裴绾的院子,好叫这几个都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
李满月吃惊:“她竟想跑?”
“哼,是啊,还让裴家男丁事先安排好了三具尸体,好免了日后你爹爹的追捕,堵住众人悠悠之口,真是好周到的算计。”
沈秋霜将早就摆在桌上的几张薄纸扫到地上,“若非我身边的女使机灵,看出陈小山这几日鬼鬼祟祟接触裴绾,我们还真是要着她的道了。”
那名女使原先只是以为裴绾和府中小厮有染才着眼盯着,没想到发现这么一大桩事儿。
李满禧抬眼去瞧地上。
三四张信纸,全都是她暗中和小山谋划的信件。
他竟然没销毁,想来就是从这儿被看出了破绽。
沈秋霜不屑道:“陈小山爱慕你,有你字迹的信件舍不得烧,这才让我们发现端倪,真是死有余辜。”
她声音是经年积攒下来的威严,“李满禧,你可知罪。”
李满禧抬眼瞧他,眸里全是不屈和倔强,突然淡淡笑了一下,“我有什么罪?”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连李满月都震惊地转头看她。
沈秋霜眉目微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躺在李满柔怀里的裴绾突然开始剧烈抽搐。
李文初反应快,一把掐住她的人中,朝门外大喝:“快去找郎中!”
李满禧一惊,也手忙脚乱地过来帮忙,呼喊门外的仆妇过来抬人。
大门一开,北风吹进来细雪,看着内里情形,大家一时进退两难,都抬眼看座上的主母。
沈秋霜闲闲地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出去。”
主母发话,门又被拉上,炭盆烘着热气,屋里一时又暖起来,李满禧急得眼泪直落,直起身子看沈秋霜,“她已经毁了脸,再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如果她死了,父亲不会轻易罢休的!”
沈秋霜很受用她现在这副狗急跳墙不知所措的模样,“裴姨娘死在大火里也不是没可能,谁会联想到我身上?”
李满禧心一坠,“你一辈子的名声也不顾了?”
“名声?她死在大火里,我风风光光给她操办一场丧事,满京里只会说我贤德,谁还有旁的话?”
李满禧定定看着她,自然看出她脸上的决绝和狠辣,也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必不会心软。
久久无助地对望后,她回头望了眼渐渐散了气的裴绾,声音艰涩,“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救我娘亲?”
沈秋霜淡淡一笑,早就料到她的妥协,她看了眼呆立一旁也被吓到的李满月。
“我要你真真正正变成月儿的陪嫁丫鬟,再也回不到李府三小姐的位置。”
她含了抹笑看李满禧,“刺奴青,签卖身契,自此永远逃脱不了我的掌心。”
李满月也被震住了。
父亲从没说过要做得这样绝啊。
刺奴青?那岂不是在官府落了印,从此寸步难行,永远都只能为奴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