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野快速洗手,同时说,“婶儿辛苦了。”
“不辛苦!”郑丽有了一点微笑,“做习惯了!”
都落了座,常在峰夹块肉厚的排骨给林天野。
林天野低头咬一口,肉烂多汁,香醇不腻。他在外面吃了很多年的馆子,甚少尝到这么家常的味道,略微停顿,心绪复杂起来。
“咋?”郑丽看着他,又有些紧张。
“好吃。”林天野笑,“有饭店里吃不到的锅气。我没妈,不如在峰有口福。”
郑丽神容略变,很快说,“上次是婶儿不对劲儿,你别记着,以后多回来吃。”
林天野见她将臂搭在桌沿儿上,那件划破了自己脸的“凶器”重新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更生感慨,低声说,“我不会……难为婶儿了!”
气氛很沉,郑丽看看常在峰。
常在峰又给林天野夹一块鸡肘,而后若无其事地说,“这么多菜肯定吃不了,一会儿给我们装点儿带着。”
“嗯嗯嗯!”郑丽立刻站起,“我找饭盒去!”
“等下找!”常海龙阻止她,“孩子刚来呢!你坐下,咱们先喝一杯。”
郑丽又坐下,带笑说,“有点儿糊涂。”
她竟能喝一点儿白酒,捏了杯说,“前面是婶儿把孩子想坏了,真别见怪。都是苦人家,咱们相互帮衬。”
林天野扶着酒杯与她的杯轻碰一碰,连忙干了。
常在峰说,“咱家哪儿苦?这么多菜。”
“啧!”郑丽瞪儿子一眼,“别总拆妈的台。”
常在峰笑了,“一家人,什么台不台的。”
“是是是!”常海龙又说,“没啥台不台的,都吃菜,吃菜!”
一顿饭吃到夜里十点半,郑丽不忙撤桌,商量儿子,“你俩都喝酒了,没法开车,就在家将就一宿呗?”
常在峰看看林天野。
林天野赶紧说,“咋是将就?就是麻烦……”
“不将就就别说麻烦。”郑丽拦他,“老客气不像一家人。”
常在峰看着她起身收拾房间去了,对他爸说,“一百八十度。”
常海龙不好多说,嘿嘿两声。
林天野使劲儿捏他手掌一下,跟上郑丽脚步,“婶儿要弄啥?”
“床有点儿窄,”郑丽说,“我搬沙发接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