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然顿了顿突然说:“原是如此,怪不得姨母那是一定要给朕介绍她的夫君,现在看来就是为了今日。”
云枝想了想,确有这回事:“之前还听坊间传闻,公主和驸马感情不和呢,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云枝,你不知道,顾长林在满城过得并不好。”江楚然望了望天:“他是入赘的,又没有官职在身,满城的百姓看不起他的。”
她扭头看着云枝,神情认真:“想来,情况并没有好转,姨母在求朕给他个机会,救救他。”
云枝好像明白传言是如何来的了,唯有如此,告诉外界,他顾长林不得公主欢心,才可减轻他身上的审视,不至于被人的嫉妒心杀死。
“这个忙,朕得帮。”
江锦兰说,如果不是娶了她,顾长林也不会如此碌碌无为,他不该继续湮没在深闺了。他本是华珠,没有愿与不愿,自会昭晢。
……
“陛下,兵部职方司李郎中到了。”长明动作不算慢,三炷香便回来了。
“宣。”
“臣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江楚然抬眸去看,眼中闪过一丝惊叹,琼林宴上瞧得不仔细,如今看果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有如澹冶春山。
“起来回话。”
江楚然示意,云枝心领神会,将手中的兵书递给他:“爱卿看看,如何?”
李正远抬手接过,不敢怠慢,翻开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才不过几页,便忍不住赞叹起来:“回陛下,这兵书言辞不蔓不枝,行军打仗之见独到精妙,此人定为鬼才。”
江楚然眼中带笑,问道:“比之你这个慎川山人如何?”
还在欣赏手中书的李正远闻言一怔,抬头瞬间又恢复正常:“陛下说了什么?臣没听清。”
江楚然盯着他,笑意不减:“久仰,慎川山人。”
她的语气不是疑问,李正远也不再掩藏:“陛下如何认得臣?”
江楚然看着他:“天下谁人不识得给先帝出三计而夺怀远的慎川山人呢?你给朕先母写得亲笔,朕收得很好,看你试卷时便觉得熟悉,不过朕不敢确定……”她顿了顿,目光移到他手腕上:“直到琼林宴上,你斟酒时,漏出了手腕上的五彩丝线串编成的岫玉手链。”
李正远不自觉摸上他的左手腕,隔着衣袖,能感受到玉石的圆润。
他的声音有一丝沙哑:“臣斗胆一问,二者有什么联系?”
江楚然挽了一下头发,问道:“你戴着帷帽去朕先母主帐,可见到朕了?”
闻言,李正远仔细想了想,老实回答道:“并没有。”那是江楚然不过三岁,行军打仗途中,先帝怎么可能带着幼女。
“朕先母问你要什么赏赐,你随手拿走了这条手串,是也不是?”
“是。”想来后悔,他那是也是年轻气盛,根本看不起功名利禄,才随手拿了这个。
江楚然轻声笑了笑:“那就是了,爱卿所戴之物,正是朕幼时亲手做的,朕先母不肯告诉朕实情,爱卿让朕好找。”
“臣惶恐。”李正远闻言赶忙跪下,“砰”的一声,听得江楚然膝盖疼。
也不怪李正远,上位者的威压太重了,哪怕是李正邦和许远山跪在江楚然面前,此时也得额角冒汗。但恐吓他不是最终目的,便摆摆手:“爱卿快起,朕也没说怪你,只是一时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