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五君可不吃这套,哼了一声又闭上眼睛,还晃起了腿。
“一天天的,你可真能瞎想。齐叔叔知道你这么能瞎想吗?”
齐释青的嗓音在夜空中悠悠响起。
“你不是会换颜易嗓之术吗?”
砰的一声,第五君如同诈尸一样笔直地弹坐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谁告诉你的?!”
齐释青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第五君大脑飞速运转,警惕地说:“我从没见过你,你却知道我这么多事。你不可能见过我师父,这也不可能是齐叔叔告诉你的。”
“你去过灸我崖?!”
第五君语速奇快,声音都在抖,几乎是低吼着得出了结论。
他死死盯着齐释青,把他脸上每一寸都看了个仔细。“是大刚告诉你的是不是?你见过刘大刚?他还好吗?!”
齐释青的眸子颤了颤,黯了下去。他嘴唇的血色又褪了,好像心脏上捆了荆棘,四肢百骸都长了倒刺。
他抬了下嘴角,微笑道:“大刚都好。他很想你。”
听了这句话,第五君蓦然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俯下身握住齐释青的双肩,眼睛都红了。
“他还说什么了吗?你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在灸我崖都好吗?”
齐释青望着第五君的眼睛,心痛得无法呼吸。
“都好。”齐释青的声音带上哽咽,却竭尽全力掩饰住了。“他每天都在给司命神君上香,求师祖保佑你。”
“在蓬莱岛东,灸我崖已经成为了最大的仙门。”
第五君怔怔地听着齐释青说话,泪水在眼里呆了片刻,直直砸了下来。
齐释青的衣襟湿了。
两人猩红泪眼对视许久,第五君忽觉自己失态,松开钳住齐释青的手,转头说:“抱歉。大刚是我徒弟,我太激动了。”
齐释青没有说话,宛如一尊石像坐在原处。
第五君站着冷静了会儿,等眼里的泪消了,才重新在躺椅上坐下。他长叹一口气,说:“我对不住那孩子。”
“从未名山上跳下来的时候,我没想过自己能活的。”
齐释青骤然无声转身,攥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