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幼龄的视线落在那堆灵牌上,发现诸多牌位里有一个擦得最亮的,上面写了司少康三个字,其余的牌位都是白姓。
“请诸位稍等,我这就去叫我师父!”刘大刚把刚买回来的水果摆在小桌上,示意他们自己吃,然后就蹬蹬蹬跑上楼梯,消失在二楼。
章幼龄在诊室里慢慢踱步,其余善扇山弟子围绕小桌坐下。
“师父!”
刘大刚敲了敲第五君的房门,却无人应答。
“师父?”
大刚皱起眉头,有点担心地叫了一连串,终于听见了微弱的类似刮蹭地板的声音。
他推门而入。
第五君穿了一身青色道袍,头顶戴了黑色的假发,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僵硬着一动不动。
说一动不动并不准确,因为他的右手正拼命用指甲剐着地板,只是幅度非常小,与此同时嘴里在往外淌血。
大刚吓坏了,一下冲过去想把第五君扶坐起来,却发现师父的身体僵硬得吓人,如同被下了定身咒,整个人像根木头。于是他只能先把第五君拖到床榻上。
大刚扣上第五君的脉象,眼睛慢慢红了——
这是灵脉被毁的后遗症,无药可救,一年以前师父只有左臂灵脉断了的时候,还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如今师父的躯体僵硬更加频繁了。
大刚拿手帕小心翼翼地擦去第五君唇边的血迹,第五君脸上还做不出什么表情,但眼睛里却含着笑意。大刚鼻子一酸,赶忙别开眼。
他视线一动,就发现第五君的左手还紧紧攥着,于是他把师父的手指挨个掰开,就见里面竟然是一小盒胭脂。
“想学么……”第五君虚弱的声音传来,“换颜易嗓之术。”
“师父你能动了!”大刚猛然一醒,伸手将第五君扶起来。“善扇山的人已经来了。”
第五君微笑点头,“我听见了。”
大刚揉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小声说:“我出去的时候师父还没事的,就这一会儿的功夫……”
第五君笑了一声,缓缓撑着大刚的肩膀站起来,走到铜镜前,正了正自己的假发,将胭脂盒打开放在手边,又拉开一只抽屉,“你看好了。”
在大刚的注视下,第五君变回了一年前的样子,嘴唇红润,双颊泛着健康的红色,头发乌黑,就连脸颊上瘦出来的凹陷都膨了起来。
大刚对着那一抽屉的奇形怪状的东西眼睛瞪得溜圆。
接着第五君拿一杯茶漱了漱口,把嘴里的血味都冲散,然后清了清嗓子。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都清越了许多,听上去一丁点病气都没有,中气十足。
“把我床底下的东西拖出来。”第五君对刘大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