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我父亲就闭关了,我只在最初的时候见了他几面,后来他不仅不再露面,甚至连话都不说了,只会递纸条出来。”
“那个跟他密谈的人,应该也是堕仙,但我后来再也没见过他,也查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我根本不敢想……我父亲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的堕仙,更不敢想……当年玳崆山之乱,他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柳下惠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溢出眼眶。
“玄陵门死了那么多人,还有……小归……”
柳下惠子挣脱玄十的手,仓皇地捂着眼睛,肩膀颤抖,哭声越发抑制不住。
“我真的……对不住……”
玄十小心地瞥了齐释青一眼,见对方仍没有告知柳下惠子齐归还活着的消息的意图,便无声叹了口气,轻轻拍柳下惠子的背,温柔安慰着。
齐释青一语不发。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锐利无情,像是一尊绝对不会被打动的石像,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
看了许久,他开口道:“有件事,还需要柳少主帮忙。”
柳下惠子赶忙抬头,“你说。”
“给柳掌门传封信,说我预备在大婚当日,赦免所有在善念堂受罚的弟子。”齐释青波澜不惊道:“这自然包括了慈悲堂地牢里关着的重刑弟子,不过这点你不用提,柳掌门聪明,定然能猜到。”
柳下惠子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点头:“好的。”
玄十脸色却变了,“掌门?玄——”
他猛然止住话头,看了眼柳下惠子,接着又看向齐释青。
齐释青显然并不介意柳下惠子在这里,只漫不经心地问:“你回来这几天,有下慈悲堂看过么?”
玄十道:“回来就是掌门大典,哪能有时间……”
齐释青审视着他的表情,轻哼一声:“我想也是。”
“你上次去看玄廿,应当是离开玄陵门之前吧?”齐释青语气沉缓,“算起来,一年多了。”
玄十迟疑地颔首,然后问:“掌门,需要我现在去看一眼吗?”
“不必了。”齐释青理了理衣襟,轻描淡写道:“人早就不在了。”
“什么……?!”
以温文尔雅、从容不迫著称的玄十额发间立时渗出豆大的冷汗,他像是被人捏住脖子,话音无比的难以置信。
柳下惠子担心地望着玄十,攥着他的手。她看着玄十这副模样,也变得紧张不已,旋即看向齐释青,目光里是不解和求助。
玄十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脸上的惊愕和恐慌绝不是装出来的。齐释青和柳下惠子都在一瞬间感受到了玄十的灵力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