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灸我崖的时候第五君就画过好多传音符,他的传音符都是小小的,并且涂了墨汁,不易被发现。
同样的传音符,在灸我崖的时候,他曾拍过一张在齐释青后背上,现在又塞入了女修的房里。
第五君低头默念一声“罪过”。
他迅速起身,在无人察觉之际就回到了八层自己的房间。
第五君将那盆红豆苗放在桌上,手上伤口这才察觉出痛来。他瞄了鲜血淋漓的手一眼,去净了手。
土壤吸收了他的血液,被罩着黑布的红豆苗肉眼可见地向上长了一小截。
走到铜镜前,第五君换下了自己的行头。一炷香的时间不到,站在同一个位置,心境已是天翻地覆。
那件十七岁时穿过的玄陵门道袍被收了起来,第五君没再看一眼,随手拿起了搭在外面的青布衫。
正在这时,耳朵里传来了声音。
柳下惠子回来了。
第五君手一顿,继续更衣。
两道声音,一男一女。
男声是柳下惠子的心腹弟子之一:“少主,联姻一事关系重大,您确定不让门内提早准备吗?”
柳下惠子一贯温柔的声音此刻听上去颇为威严:“我说过了,此事保密,只有我们六人知晓。在举行婚礼前,不得惊动任何人。”
那斧福府弟子叹了口气,道:“掌门到时知道了少主连婚姻大事都瞒着他,真的会怪罪少主的。难道少主是担心掌门不同意吗?”
“掌门肯定不会不同意啊!放眼整个蓬莱仙岛,只怕没有更与少主门当户对、更让掌门舒心的女婿了吧!”
片刻的安静。
下一刻,柳下惠子冷冷地问:“我只问你一句,你是我的人,还是掌门的人?”
那斧福府弟子立刻严肃道:“属下至死跟随少主。”
柳下惠子道:“出去吧。告诉另外的人,三缄其口。”
“是。”
第五君听完这一切,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把桌上的手套戴上,看了眼镜子,挑起来一个笑。
很好。
齐释青和柳下惠子联姻的事,给了第五君狠狠一个耳光。
少主和玄十在茶肆那番话,让他幡然醒悟:没有什么是不能瞒着他、不能骗他的。
他实在太把自己当回事。
当初齐释青把自己给师父立的墓碑拿回来摔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司少康的墓已经被掘开了。
以齐释青的多疑,又怎么会允许他发现一个墓穴,却只带回来墓碑?
可他那会儿是多么可笑,还求着齐释青不要挖开司少康的墓,不要扰了师父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