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脸问齐释青,语气调笑:“那少主现在还在乎我的名声么?”
紧接着又开玩笑似地追问:“如果有人还说我是断袖,少主会怎样?还要砍人家一只手?”
“你成年了。”齐释青静静地说。
齐释青注视着他的双眼——这是易容的脸上唯一真实的落点,说:“不管你喜欢男人女人,做的事情是否出格,我都不会干涉。”
第五君猛地别开视线,这目光太沉重了,他忽然觉得自己顶不住。
齐释青又道:“但如果真的有流言,你不喜欢,我也可以帮你处理。”
“……谢谢少主。”
第五君瞥了齐释青一眼,仰头望天。
今天的月亮好圆。
虽然还没到中秋节,不是正圆正圆的,但已经很圆满了。
他觉得今晚的月亮,跟他的心脏一样,都是胖胖的,很敦实、很有生机。
“我们走吧。”第五君又说了一次。
“嗯。”这一回,齐释青没有固执地停留在原地,而是跟上了第五君的脚步,两人并排走在回银珠村的方向。
他们走得很近,两套一模一样的绛紫色长袍放在一处,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袖袍不可避免地摩擦,手背和指尖,不知有意无意地触碰又分开,来来回回如同游戏。
第五君忍着手上的细微的蚂蚁爬一般的痒意,板着脸没有挪开手,也没有拉开距离。
下一刻,齐释青的手就牵了过来。
那只手比他的大一些,能把他的手整个包住。
第五君没说话。
齐释青的声音很低,找了一个不会错的借口:“小时候不都这样么。”
第五君:“嗯。”
回去的路其实并不长,但第五君却觉得走了很久。
“少主还记得六年前,你威胁赵铁牛,说他如果再说那样的话,要把他剩下三肢一并废了的话吗?”
齐释青的手紧了紧。
“……记得。”
第五君悠悠地问:“那少主知道赵铁牛怎么死的吗?”
本来往前走得好好的,第五君突然被交握的手拽住,停在原地。
这一拽不当紧,拽出来了第五君邪门的第六感。
——好像有人在看他们。
第五君立即凝神,四处张望,连周围商铺楼宇的窗户都扫了一遍,却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