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释青的眸色变得冷淡。
齐归一张小脸本来还笑着的,费了好大劲才没垮下来。
陈飘飘趾高气昂地站在正中央,侧对着他们,一双眼睛时不时斜着睥睨两下,好像她屈尊站在这里是给了他们多大面子似的。
时迈走向齐释青和齐归,“齐少主,小齐公子。”
“方才我们小姐因为听到掌门来了,便去金陵大殿先去见过父亲,现在回来了,希望能同你们一同玩耍。刚好晚上见剑监掌门、斧福府掌门齐聚玄陵门,托玄陵掌门的福,晚上一同用膳。”
齐释青望着习以为常替陈飘飘说话的时迈,面无表情道:“多谢前辈告知。”
时迈尴尬地笑了笑,拍了下巴掌,对陈飘飘说:“来,大小姐,你们快玩儿吧!估摸着还能再玩两局呢!”
众弟子围站在一旁,明明十几号人,却无一人讲话,现场安静局促得很。
齐归站在齐释青身后,他就像一只被安安全全笼在背后的一只小鸟,只要哥哥在,就会给他遮风挡雨,不会有人欺负他。
陈飘飘气呼呼地走了过来,一双还泛红的眼睛瞪着齐释青,瞪了好一会儿,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齐释青波澜不惊地瞥了她一眼,然后问众弟子:“带她玩,你们同意么?”
这些弟子揣度着齐释青的眼神和语气,又不放心地看向陈飘飘,最终没人敢吱声。
齐释青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回头问齐归:“你愿意带她玩么?”
齐归的大眼睛像是小鹿。他在哥哥的眼睛里没看出任何暗示,对方只是把决定权交到自己手里,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可以不带陈飘飘玩。
陈飘飘似乎快被气哭了,而时迈脸上的为难简直不能更明显。
齐归抿了抿唇,冲陈飘飘和时迈笑了一下,说:“好啦。一起玩吧,就玩两局。”
时迈绷紧的弦一下放松,他连忙看向齐归,感激地点头。
陈飘飘仍然浑身绷直地站在原地,好像对方给的台阶还不够大,得亲自过来请似的。
齐归笑了起来,在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终于像哥哥了——他有了一点点成熟、一点点肚量,能够对访学的道友以礼相待,包容且有爱心。
“陈小姐,”齐归说,“过来吧。”
陈飘飘胸脯起伏几回,终于挪动脚步。
她红着眼睛朝齐归走过来,经过齐释青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冷冰冰的低语:
“记住我说过的话。”
这声低语除了陈飘飘,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见。
她嗓子一下哽咽了,但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带着哭腔喊道:“你们爱谁当鬼谁当鬼,我先去藏了!!”
齐归跟剩下的弟子面面相觑。
而齐释青转过身来,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大家平静地说:“诸位去藏吧,还是我当鬼,一千声之后我去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