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一般的污渍,它是眼镜王蛇毒素。你万般算计却百密一疏。”陈瑞成说道。
刹那间,马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虽转瞬即逝,但依然逃不过陈瑞成的眼睛。又经过几个回合的交锋,随着陈瑞成的问题越来越尖锐,马辰波澜不惊的表情也逐渐出现了裂痕,最终他承认了自己毒杀弟弟马星的事实。
马辰一直对父亲偏爱弟弟马星十分不满,他知道自己并非亲生,可这么多年他为家里的公司贡献了自己的全部心血,尤其是父亲极其看重的凯瑞金娱乐公司,马辰努力多年才将其运作成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经纪公司,他自认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付出的一切非但没让父亲对自己正眼相待,反还被父亲视为理所当然,每次马辰与父亲理论,父亲就搬出那一句:“小野种,要不是老子心地善良养你,早叫你出去要饭了”。
确实,马辰感谢父亲多年的养育之恩,他也不是不愿为公司卖力,只是他看不惯成天挂着总裁的头衔花天酒地的马星,每次马星在外面惹了事都要他去道歉赔钱,事后马星非但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嘲讽马辰只配给自己擦屁股。久而久之马辰不堪忍受,便萌生了杀人的想法。
“毒药是我托人买的,这几天正好我爸妈搬去了巴厘岛,家里很乱,人员流动也很大,是下手的好时机。”马辰语气平淡,像是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我知道马星昨晚会约张德和刘承玥喝酒,他每次喝酒都习惯坐在靠墙的位置。趁着张德扶马星去厕所,刘承玥帮钱思收拾垃圾的时候,我从窗户放下坠有鱼铅的鱼线,等鱼铅落入马星的酒杯后将毒液滴在鱼线上,毒液就会顺着鱼线进入他的酒杯。”
“作案工具你是如何处理的?”陈瑞成问。
“瓶子和手套让我顺手扔到花坛里了。”马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花坛里都是马星种的玫瑰,那么多的刺,没人愿意去。”
案件结束后,重案组在附近的旅馆住了一晚休整,第二天午饭后便准备回镇北市。临走之前,赵鑫提着包特产小吃来到了孙赟的房间,话间问起孙赟几点启程。孙赟正在刷手机,见赵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问:“两点半,有什么事吗?”
“是刘承玥,她说想见你一面聊聊。”赵鑫小心翼翼地说。
孙赟一愣,手机差点滑到地上,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状态,说:“我和她没什么可聊的,这几年该忘的早都忘了。”
“她说是想和你解释当年出国的事。”赵鑫急忙补充道。
“不必了,她没做错什么。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再见啊老赵,以后微信常联系。”孙赟说着扯出一个笑容,起身背起了背包便出了门。
两点二十五分,由红烛市开往镇北市的动车即将发车,坐在窗边的孙赟望向站台的方向,意外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刘承玥。刘承玥的嘴张张合合,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隔得太远,孙赟全然听不到内容,只是从口型看,好像是对不起。
第12章前程加入重案组
得知重案组从红烛市回到镇北市后,黎勇第一时间来到办公室慰问,他对重案组高效率破获杀人案表示十分满意,还说有机会一定在镇北市最高档的酒楼请重案组吃饭以示表彰。不过就陈瑞成对黎勇的了解,这又将会是一个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香甜大饼。
借此机会,陈瑞成和黎勇提起了崔前程调岗的事,黎勇在了解崔前程的情况后,答应会尽快和张所联系提交申请走流程,争取用最短时间办好。
翌日清晨,陈瑞成刚醒就接到了黎勇的电话,说崔前程的人事调动已经审批通过了,上午就会来报到。于是陈瑞成便给张珈凯发消息叫他从后勤处再搬了一套桌椅和电脑上来。
九点钟,崔前程带着人事变动证明站在了镇北市公安局的大门口,望着眼前的大楼,他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嘴角不住上扬。就在崔前程整理好衣服准备进去报道时,背包忽然被谁拉住了,他回过头发现是个穿着蓝白校服,高中生样的女孩,便问道:“小妹妹,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哥哥,我想报案,我发现了尸体。”女孩怯生生地开口。
闻之,崔前程不敢耽误,赶紧给陈瑞成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后,陈瑞成便让两人在大厅先行等候。五分钟后,陈瑞成下楼将崔前程和女孩带到了询问室。陈瑞成给女孩接了一杯热水后拍了拍崔前程的肩膀,示意由他来给女孩做笔录。
崔前程从背包中掏出个边缘泛黑下角卷边的厚笔记本,翻开空白的一页压平,仔细记好今天的日期后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在哪上学?”
“云倾月,十八岁。是八中高三的学生。”云倾月将书包抱在胸前,不安地抠着指甲说道。
“你刚才和我说发现了尸体,是在哪里?”崔前程问。
“是在我们学校的后山,我本来今天是要去补习班的,因为快迟到了就想抄近路,没想到在后山的池塘里看到一个人躺在里面一动不动!”云倾月语气紧张道。
云倾月就读的第八中学是镇北市内有名的私立高中,里面的学生分为两类,大部分是背景显赫,只为混个高中毕业证后继承家产的富家子弟。小部分是被摇号选中,由慈善基金全权负担费用免费就读的贫困学生,他们被称为“救济生”。
两类学生混杂在一起被随机分到每个班级,期间各类矛盾层出不穷,救济生被霸凌的事情也屡见不鲜。碍于富二代家中的势力,面对校园暴力,学校也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有学生前来哭诉,校领导也只是象征性调解几句,绝不会采取什么有效的干预措施。
八中的看门大爷有些跛脚,他吃力地跟上重案组等人的脚步,说:“警察同志,我们这个后山六年前就被封了,根本不会有人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张珈凯看了一眼铁门上锈迹斑斑的大锁后,肯定地说:“这把锁近期有被撬的痕迹。”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冷了几度,看门大爷也不敢再怠慢,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将门打开。重案组换好勘验服后便沿着一条鹅卵石小路向内走去,所见之处尽是枯枝残叶与厚重灰尘,可见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据云倾月所说,池塘位于假山群后身,众人绕过假山后,眼见便是六平米见方的小池塘,同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具面部朝下浮在长满苔藓的死水中的女尸。
“帮个忙。”韩荔彤说着迅速将裹尸袋铺在地上,示意孙赟帮她将尸体抬上来。
孙赟出现场主要负责收集物证和标牌记录,所以只简单戴了一层医用口罩,在靠近尸体时,一股猛烈的尸臭味直冲他的天灵盖。加之???尸体已经开始出现巨人观征象,浮肿的身体和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让孙赟一时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