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宝?”焦遂瘪了瘪嘴,“倒也好记,但太普通了些。”
阿蛮哼了两声,拍开焦遂的手,“你们不必这般算计,说来说去,不就是怕我将来争夺家产吗?回头我更换户籍的时候,把姓改了便是……我都想好了,改成跟福手大伯一个姓,也沾点福气,就叫冯大宝!”
张牧川本想再与阿蛮解释一下,并非他担心家产问题,可一张嘴,又吐出两口乌血,脸色变得比白驴的身子还要寡白。
孙小娘立刻上前,忙说先别闲扯了,赶紧闭嘴躺下,留一口气让我给你治病吧。
她伸手探了探张牧川的脉搏,蛾眉微微一蹙,不住地摇头叹息:“叫你逞能……这下好了,残毒已经入了五脏六腑,命悬一线啊!”
高阳闻言眼眶一红,抓着孙小娘的手,恳求道,“只要你能治好张牧川,我愿意付出一切,用我的性命去换都行!”
缅伯高拍拍她的手臂,宽慰道,“阳子,你先冷静一下,孙药师说的是命悬一线,证明牧川兄弟还是有救的。”
孙小娘一点头,“若是寻常医师,必然束手无策,但我阿翁乃是药王,他应该有办法为张牧川续命……”
高阳立即追问,“药王现在何处?我这就带牧川过去!”
孙小娘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声说道,“他本打算去洛阳观赏牡丹,但听说鄂国公尉迟恭也在洛阳,想起之前赶黄袍的龌龊,不愿与之碰面,遂转头扎进了中条山,结果采药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正与一个白胡子老混帐对峙,恐怕无法抽身给张牧川治疗。”
众人听完之后,俱是面色一黯。
孙小娘看着奄奄一息的张牧川,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不管了,我先带他过去试一试,总好过在这里等死!”
她这边还没动作,那白驴却是抢先一步冲了过来,伸嘴叼着张牧川的衣袍,将其甩到背上,扭头屁颠屁颠地狂奔而去。
众人大惊,慌忙追着跑出洞外。
张牧川趴在驴背上,被颠得忽上忽下,忽前忽后,一会儿脑袋顶着驴脖子,一会儿脸贴着驴屁股,没挺多久便晕了过去。
白驴今日特别兴奋,一口气奔行了数十里也不停歇,反而越跑越快。
孙小娘卸了绑在腿上的铜块也追不上,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已被甩出百步距离的高阳等人,喊了一声,“哎哎!你们太慢了,干脆歇着吧……就在中条山下扎个棚子等着,反正我阿翁也不喜欢与外人接触,你们去了反而碍事!待到治好了张牧川,我自会把他送过来的!”
高阳还是不放心,无奈自己又跑不快,只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给个确切的方位,我一会儿过来找你们!”
孙小娘耸着肩膀,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阿翁和那老混帐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先前离开的时候,他俩打得火热,又扯头发,又扯胡子的,还玩起了追击战,鬼知道现在打到哪里去了,但总归在这山中……”
阿蛮忽地想起了什么,指了指前方的白驴,“孙姨娘,我阿耶说过,这驴子的老家就在中条山,兴许它能带你找到住在这里的白胡子老混账,找到那白胡子老混账,自然也就找到你阿翁了。”
孙小娘眼睛一亮,心里懊恼怎么自己把这事儿忘了,当初张牧川收下白驴的时候,自己也在旁边,那会儿张牧川的确讲过一个关于张果老的坊间传奇,这般说来,与阿翁闹矛盾的应该就是白驴的老主人张果。
她当即不再耽搁,匆匆对高阳等人吩咐了几句,随后转过身子,迅速朝着那头白驴奔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高阳等人腿脚太慢,实在望尘莫及,遂停了下来,在中条山下搭了个竹棚,每日除了捉鱼、钓虾、采摘野果、看星星、看日出,就是嬉戏打闹,过着与世无争,无忧无虑的闲散生活……几乎忘了最初在中条山下搭建竹棚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