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伯高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比九州池边的花儿还要灿烂,急忙追问了一句,“殿下,那胡商可还有祥……大白鹅?”
长乐公主摇头答道,“白天鹅很是稀少,能遇上一只已是难得,那胡商也仅有这么一只,所以兕子为此花了不少银钱。”
张牧川与缅伯高对视一眼,轻咳两声,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殿下,可否将那只大白鹅卖与我们……价钱好商量!”
长乐公主又摇了摇头。
高阳以为长乐公主舍不得转卖大白鹅,遂帮腔道,“阿姐,你就把那呆头鹅卖给他们吧!我可以帮你找只白鹤顶替,反正太子哥哥看的是乐童排演的戏法,也不会关注打翻酒壶的是白鹤,还是大白鹅……”
城阳公主捂着嘴笑了起来,“小十七,你误会阿姐了,她不是舍不得转卖,实在是没法把大白鹅给你们,若是一个时辰之前,别说是转卖了,只要你开口,阿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它送给你,但现在不行了。”
缅伯高皱眉问道,“为什么?莫不是那大白鹅已经飞跑了?”
“在这宫里,它怎能飞跑?”城阳公主一指面前的铜釜,娇笑着说道,“那大白鹅已经炖在这釜里了,你们难道都没尝出来?”
张牧川和缅伯高瞬时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高阳表情不自然地咧咧嘴,扭头看向长乐公主,“阿姐,你好端端地炖这大白鹅干嘛?”
长乐公主解释道,“今天早上这大白鹅引吭高歌了许久,实在嘈杂,扰得我想睡个回笼觉都不行……正好听说诬告案和牡丹仙子案都已经真相大白,我心里高兴,想着宰了这不听话的畜生,为你们庆祝一下。”
张牧川嘴巴发苦地笑着,“臣真想说声谢谢您……”
这时候,一名婢女端了碗连汤肉片走来,在路过张牧川身旁时,右脚一崴,趔趄了一下,竟将连汤肉片洒在了张牧川身上。
长乐公主一摔竹箸,冷着脸道,“笨手笨脚的,一点儿小事都做不好,拖下去砍了!”
那婢女顿时吓得趴伏下去,抖如筛糠。
张牧川擦了擦衣袍上的汤汁,急忙站起身来劝阻:“殿下息怒,只是沾了点汤水而已,不碍事的,没必要搞出人命……”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看向那名婢女,本想宽慰对方几句,却瞧见了这婢女的一双碧眼,登时懵住了。
长乐公主见他这副模样,以为张牧川是被婢女的美貌迷住了,心底嗤笑了一声,面色平静地说道,“既然张校尉都不计较,那便饶你一次吧……还不快些带张校尉下去更换衣袍?”
婢女连连磕头谢过,起身领着张牧川往远处的宫殿走去。
待到四下无人之时,张牧川忽地停下脚步,盯着前面的婢女,冷声问了句,“安祺姑娘,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婢女转过身来,撕下脸上的面皮,露出安祺的娇俏脸庞,轻笑道,“妾身就知道瞒不过张郎的一双锐眼……张郎不必紧张,妾身来此,只为报恩。”
张牧川双眼一眯,又问,“向谁报恩?报什么恩?”
安祺指了指张牧川,敛去嘴角的笑意,正色道,“向你报恩……一报今日早间在胭脂铺对面的不举发之恩,二报当年令尊在美良川挺身而出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