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依艺摇摇头,握着酒爵与周卫国的酒爵轻轻一碰,“敬这煌煌盛世!”
张牧川却是叹息一声,饮了口酒,“该是敬这天下苍生……哎哎,不说这些,咱们还是回归正题,今天只聊案子,不谈国事!”
周卫国扭头瞟了呆立一旁的店小二,轻咳了两声,“你还跟这儿杵着干嘛,没听见我们要谈案子了吗?”
店小二登时惊醒,慌忙告罪一声,转身欲走。
张牧川却是伸手将其拦了下来,笑着说道,“你就在旁边听着,左右现在这里也没几个客人,若我们有什么需要,你也不必来回奔忙。”
店小二讷讷地问道,“这不合适吧?”
周卫国侧脸看向张牧川,皱眉道,“这确实有些不合适啊!”
张牧川左右摇晃两下脑袋,盯着店小二脚上的麻履,“很合适,他站在旁边,我会比较安心一点!”
“守墨觉得安心便可,废话少说,咱们直接开始吧……”杜依艺挥了挥手,让店小二立在旁侧,轻声说道。
张牧川用手指轻点几下桌面,“不急,人还没到齐呢!”
周卫国疑惑道,“你还约了其他人?”
便在这时,李姓胡商牵着孩子走了进来,热情地朝着张牧川和杜依艺打了个招呼,在紧挨杜依艺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一桌子的酒菜,嘿嘿笑道,“今天这一餐还算可以,杜大人是知道我要来?”
杜依艺表情诚恳地答道,“没错,我回到馆驿,听说守墨约我在酒肆商谈案子,便知你也要过来,毕竟审案怎能没有证人,不像某些人,蠢笨如走地鸡,还问守墨是否约了其他人……我想着既然你要来这边,必定吃不惯豆腐,所以点了这么些酒菜,省得浪费银钱。”
李姓胡商嘿嘿地笑了笑,一面点头说着不错不错,一面盘算着这些酒菜加上之前的能换来杜家子孙多少首诗文。
“一桌子酒菜还要别人付钱,真是抠搜,不过细想也对,监察御史这称谓听上去挺厉害的,但俸银却少得可怜,若是如此挥霍一顿,说不得家中的孩童要饿死!”周卫国浅浅舔了一口酒,揶揄道。
杜依艺恼羞成怒,“看不起谁!我杜家虽不是什么豪族世家,但多少有些积累,怎会有饿死的孩子!更何况,我还没成亲呢!”
张牧川一阵头大,立刻举爵安抚杜依艺一番,直说周卫国方才的话不过是戏言,而后望了望酒肆门口,迅速转移话题,“哎哎,现在就差五斗老先生了,人齐了就可以开始断案……”
“在呢!在呢!”桌子底下忽然传来几声嘟囔。
张牧川弯腰歪头,盯着桌底抱着酒坛子的王绩,又好气又好笑,“东皋子,你何时钻到这桌子底下的?”
王绩打了个酒嗝,慢吞吞地从桌底爬了出来,坐在张牧川的对面,懒懒地说道,“我昨晚就在这儿了,一直就没挪过屁股……主要是我喝遍了僰道县的酒,还是觉得这一家酒肆最有滋味!”
张牧川无奈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现在除了那个碧青坊东家的朋友,昨日去过碧青坊的人都已在场了,我先说一说这案子的性质……经过我这两日的调查,可以断定这案子属于谋杀的范畴,诸位没有异议吧?”
其余几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且先不提悬梁的妻子,那碧青坊东家早上还活蹦乱跳,不可能无来由地就死掉,这显然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