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汪徊鹤喊道:“事情尚未确定真凶,岛主不必急着将锁魂钉钉入沈渊体内。”
锁魂钉专门用来惩戒未飞升的神。因未飞升,身体与凡人无异,只要将身体各个穴位堵死,便能阻止其灵力凝聚和使用,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无异。
此物入体,短期内无大碍,时间一长,因灵力堵塞,被钉者会爆体而亡。
听闻,沈渊偏头分别看到自己左右两边的中府穴,果真正往下渗着血。
伸手摸去,虽不疼,也被血捂得黏糊糊,潮嗒嗒,稍微用力按一按,便能触到一块钢铁硬物。
汪徊鹤义正词严道:“东海五岛,每座之下都有三只灵龟托撑,沈渊杀死六只灵龟,使其中两岛沉入海底,死伤无数。不管证据确凿与否,都得将锁魂钉打入这东西体内,以防再祸害一方。”
沈渊擦去嘴唇上未干的鲜血,也朗声道:“行得正,做得端。这些时日,我一直身处浔武,从不曾回东海来!”
典婵的目光一直固定在沈渊身上,表情严肃,看不出一丝责怪,或担忧他的情绪。
但膝上却有一件狐裘,叠得整齐,十分干净。而看她衣着,是十分保暖的,不需再披一件狐裘。
听闻沈渊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好似沉岛一事真的与他无关。典婵便顺水推舟继续问:“可有证据?”
说罢,伸手招来一位仆人。
她在仆人耳边悄声言语两句,便将狐裘交给了仆人。
那位仆人拿着狐裘往沈渊肩上披去。
沈渊拢了拢狐裘,自觉没做坏事,又有母亲在场,便不慌不忙道:“逸舒君、汪盼,都可以为我作证。我在浔武的这些时日,他们一直在我身边。”
听闻,典婵脸色更加严肃。汪徊鹤沉声对她说道:“如此,典后还觉得他只是你的孩子?”
一旁,汪盼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自赤子厄跟他说沈渊的戾气有异时,他便猜想父亲他们有事刻意隐瞒,沈渊绝不止是魔神转世这么简单。
听见父亲向典后突兀地一提,便更确定了这一猜想。
只听典婵淡淡地丢下一句话给汪徊鹤,“不曾十月怀胎,岛主当然说得如此轻松。”
汪徊鹤默默看了眼汪盼,道:“孰轻孰重,我心下自明。”
“还请汪岛主,记住今日之话。”典婵道。
“为打消你的固执,那我就让沈渊再自辩两句吧。”说完,汪徊鹤唤出赤子厄与汪盼。
两人相互补充着将浔武一事说明。
听完,汪徊鹤连连点头道:“浔武一事你们做得很好,救了不少凡人。”
得此回应,赤子厄与汪盼都觉得已水落石出,相视一笑,转身将沈渊扶起。
“不行!我们亲眼所见,就是他将我们的岛沉了!”人群中有人指着沈渊的脊梁骨说道。
“我们今天妻离子散,都是拜他所赐!”
“就是!如此便相安无事,放他走了,我们怎么能甘心?!”
入耳都是些谩骂,和一些叫沈渊罪有应得,严惩不贷的提议。
冤情就发生在身边,还是发生在沈渊身上,汪盼叫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冲得发怒。他猛地转身,向人群怒喝:“黑白未定,岂能乱谈浊清?!”
话音刚落,一道罡风便是擦着沈渊的狐裘向汪盼袭来。
沈渊第一时间想伸手抓住汪盼。
“住手!阿渊!”典婵喝止道。
汪徊鹤的飓风可不简单,是一道可攻可守的盾牌。
风眼中人可相安无事,若是伸手去碰飓风外围,那高速旋转的风刃,可将任何靠近之物粉身碎骨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道罡风直接将汪盼携至半空。
沈渊抬眼,只见汪盼被飓风裹挟,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未几,耳边传来赤子厄的声音:“汪盼不过实话实说,岛主此举,究竟是何意思?!”
不知何时,汪徊鹤已站起身。他收起凌迟扇,朗声宣布:“黑白已明,多说无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