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瞧了眼汪盼,看他仍是安睡在床铺上,才松口气。
而后,又从客栈百姓嘴里套出一些关于江月的话。
除了江家私事外人不多知道外,其它与江月说的并无二致,且他们都对江月称赞有加,说她是菩萨心肠,神医再世,和蔼温柔,遇着穷苦人家看病不要费用,总之是把江月往好里死说歹说。
沈渊也无话可说,只能说江月少年老成,是遇事不慌,古井不波的女孩子。
“还是会适当装装傻的女孩子,比较可爱些……”沈渊在赤水河畔独自叹息。
说罢蹲下身,挽起袖子,伸手进赤水河。
日丽风清,青天湛湛,赤水澄澈,遥望河面便知晓天地样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这方天地里洗手,搅得涟漪荡漾,天地散碎。
刹那间,一道蓝色强光闪过,耀得眼前短暂一花。
沈渊甩甩手上的水,站起身,只见那道蓝色光斑仍然落在自己衣摆上,正随漪澜的摇漾而晃动不停。
突然,“噗通!”一声响起落水声,凭沈渊多年在蓬莱岛偷偷抓鱼,烤鱼的经验来看,那大动静,定是一条肥鱼!
他猛地抬眼看过去,果不其然,水声响起之处藏着一条大肥鲶。
“水至清则无鱼。”话音未落,赤水河中乍地冒出一只朱鹭,“朱鹭鱼以乌,这鱼能长到这么肥还没被吃了去,真是命大。稀奇。”
沈渊便随手捞起衣摆,把湿手在上面揩揩,“肯定是因为赤水河的鱼不好吃。”
擦干手,他准备去找赤子厄。
哪知,转身的不经意一瞥,看见了一块好东西!
“蓝田玉!!”他定眼往鲶鱼腹下看去确认,“真是蓝田玉!把它送给何梦访给他父皇治病,岂不能把他乐翻了!”
水纹开滟滟,朱鹭猛地扎头进入水中,潜游一段时间后,竟然看见一座倚山瞰江的楼阁——云台阁,可楼阁之上仍是一片波光粼粼。
朱鹭掠水而过,直入云台阁。
“我的鼎呢?金鼎呢?”赤子厄正翻箱倒柜,“不是偷鼎就是偷扇子,非得把那小偷丢进药炉里练一练不可!!”
话音刚落,一阵巨颤,连带云台阁就像快要被摇散架,倾倒了似的,“吱嘎吱嘎”直响。
本就在气头上,还有人来火上浇油!
赤子厄脸一垮,揽红衣出阁。
刚冒出赤水河,却见河道干涸之状。
“哈哈,到手。这下还不高兴坏了他。”
震惊之余,却听身后传来嬉笑之声。赤子厄脚尖猛地点地,身体如脱弦之箭般,一眨眼便射入半空。
沈渊只觉眼前一暗,好似天阴了,抬眼向天空看去,只见有道黑影挡在圆日前,正是疑惑当中,却听那人气势汹汹地先质问到自己,“妖孽!河水呢?!赤水河河水为玉山融化的雪水,东出玉山,西入东海,横贯人间,是妖域幽婆川,鬼域忘川,乃至世间所有水源的源头。赤水河一旦干涸,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沈渊小心将蓝田玉放进怀里。他怏怏道:“你哪只眼看见河水没了?”
“我没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