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婵道:“就知道你会偷懒。等那天我一定要没收你的软垫。”
典婵与沈渊母子情深,好似忘了季渊时的存在。她气急跺脚,“喂!你们假惺惺什么,恶心死了!沈渊活不活得到飞升那天都难说……”
“啪”的一声脆响。
季孰早就走到季渊时身后,扬手就是一巴掌,简短地怒斥一句:“没大没小的混账东西!”
脸颊火辣辣地疼。季渊时蒙了,怔怔地看着自己父亲,眼泪汩汩地。
典婵伸手拍到她肩膀,很轻柔。她用过来人的语气劝道:“以你们比之千万里人间,从来微不足道,没有人为你迁就。在其位谋其政,你们属于自己,也不属于自己,包括我。”
十岁宴——一条“分水岭”。
往前无忧无虑,往后远愁近虑分散路上,不知什么时候与它们结伴,但总会来。
那天晚上……
咚咚咚!——长廊外,一阵脚步声响起,步伐非常雀跃。
沈渊一听就知道肯定不是下人。有哪个下人这么没有礼数,敢在九离皇宫乱跑乱跳。
哗啦一声,殿门被拉开。
几个眨眼的时间,一团东西便带着殿外的寒气钻进沈渊的被窝,“冻死我了冻死我了——”说着,那团东西扭动着身体直往沈渊怀里钻。
刹那间,沈渊小腿中间像伸进一块冰来。冰到惊人,他倒吸一口冷气,“谁让你赤脚跑来了——”说罢,一脚蹬开那人的冰脚。
“叔——”那人奶声奶气地叫他。
沈渊垂眸往被窝里看去,只见一双葡萄般的圆眼睛盯着自己,黑亮黑亮,湿漉漉的。
——是小跟屁虫何梦访。
沈渊自是不喜欢这位侄儿,觉得他太白嫩,还娇气得很。
记事起,沈渊与他愤怒
突如其来,好在汪盼反应及时,迅速出手勾住床框,阻止自己坠落。
如果真的倒在沈渊身上,把人砸醒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切有惊无险,汪盼暗暗松口气。
下一秒,木质窗框发出吱嘎一声,他暗道不妙。
毕竟是位大男人,浑身腱子肉,门框只有薄薄一块木板,还雕刻一只只镂空喜鹊,更是薄上加脆。
还来不及反应,整个床框就塌了。
尘埃四起。
塌下的木板还算懂事,没一块惊扰到床上人,因为全被汪盼承住了。
他撑在沈渊上方,那张脸离他很近,近到沈渊的鼻息喷薄在他的脖颈上,温热而潮湿。
“咳咳……”沈渊挠了挠后颈,咳嗽着缓缓地翻过身,侧面躺着,抱住膝盖,蜷成一小团。
汪盼楞住,不知身处何处,脑袋混乱如麻。
“我不过出去一小会儿,你们怎么都把床弄塌了?”
何梦访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现在出现!
汪盼翻腕,甩出一记掌风,砰的一声巨响,压在他背上的木板整个飞出去,砸在墙面,四分五裂。
“奇了怪了……”何梦访踏过木板碎片,往屋里走,“在昂琉酒肆出来,我就发现你的嘴唇破了,现在床又塌了,难不成……”
汪盼无声无息地喘息着,有点儿躁动,但表现得很从容。他下到地面,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何梦访有话直说,“难不成你俩看对方不顺眼,已经到背着我偷偷打架的地步了?!”
汪盼决然否定,“没可能的事。”
“那你怎么解释你嘴角的伤口和床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