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
沉朝顏用尽浑身力气,就盼着自己这声吼会引来那些陈府的家丁。
反正大不了两败俱伤,她被抓了只需要亮明身份,便没人敢动她。
而这个大胆妄为的登徒子,却不一定能讨到什么好。
果然,身后之人似是没想到她会来这种鱼死网破的戏码,当下也不与她纠缠,只将她往前一推,便往另一侧的偏窗滑去。
受了一肚子的气,沉朝顏哪能就这么放过他。
眼见人就要跑,也顾不上自己逃,转身往那人的胳膊上就是一拉!
手指接触到他露出一截的手腕,她似乎摸到一片疤痕的凹凸。
可对方撤得太快,再加上屋内漆黑不辩目标,沉朝顏手下一滑。
又抓到一截滑手的东西。
沉朝顏以为是经幡,正打算放掉,然而耳边一声闷哼,手上的东西突然多了股抗力。
她心下一凛,也不管抓到的是什么,只死命拽紧了不肯松手。
只听“呲啦”一声,抗力陡然一松,那个黑影飞快在窗边一闪,转眼便再也看不见了。
本来想看看到底是哪个登徒子,这下也没了盼头。
沉朝顏快速合计了一下,后脚也从另一边的偏窗逃走了。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摸回沉府的。
反正一路上,她脑子里都是那个胆大妄为的歹人。
她一路骂骂咧咧地回了寝屋,有金这次学乖了,在府上乖乖等着,不去给她添乱。
见沉朝顏气急败坏地回来,便赶忙迎了上去。
“郡主!”有金将她翻过去覆过来地看了几遍,嘴上还喃喃,“没出事吧?”
沉朝顏现在哪有心思理她,伸腿勾来一张绣墩坐了,张口唤了句,“水!”
有金忙不迭地去给她斟茶。
沉朝顏一口闷完,愤愤地去寻擦嘴的绢帕,一摸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拿着个东西。
“郡主,”有金也觉得奇怪,歪着脑袋问她,“您手上拿的这个是什么?”
沉朝顏将手里的东西提起,有金凑了个脑袋过来,看了半天才囁嚅道:“这东西,怎么越看越像是男人的腰带啊?”
沉朝顏愣了一瞬。
不说还不觉得,经有金这么一提醒,桌上那条材质尚可的锦带,可不就是那人被她拽下来的腰带吗?
满屋烛火之下,沉朝顏和有金大眼瞪小眼,看着茶案上那条腰带相顾无言。
“所以这要……怎么办?”有金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那截泛着流光的腰带。
响亮的一巴掌扇在有金手上。
“别动!”
沉朝顏冷笑着将腰带又拽回手里,“我是疯了还是闲得慌,跟人玩这种猜来猜去躲猫猫的小孩子游戏,有金!”
“啊?”有金一脸茫然。
沉朝顏没理她,吩咐道:“找个由头,把陈府的管事给我绑过来。”
“啥、啥由头?”有金眨眨眼,嘴大张成了个圈儿。
沉朝顏不耐烦地龋她一眼,“我都想到了还要你干什么?”
有金立马换上恭敬的表情,“是的郡主,知道了郡主,没问题的郡主。”
*
大理寺,讼棘堂。
谢景熙正埋头写着呈文,外面有人通报,说是老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