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就连哭,都能哭得这么好看?
脆弱,又坚强,让人心疼得不行。
“是啦,你没哭。”
他漫不经心地说,态度挺敷衍。
云清佳抿着嘴不说话,摁灭手机反扣在腿上,看他屈单膝蹲在身前,一点一点帮她把眼泪擦干净。
香烟已燃至尽头,她手指被烫到,下意识松了手。
烟蒂落地,火星暗下去。
迷蒙在眼前的水雾渐消,她情绪缓过来,没再哭了,一双水洗的澄澈眼眸,静静凝睇他。
看他这张英俊脸庞,显露些微温柔神色。深情,又好似多情,叫人心脏忽地一软,像一脚踩进湿软的泥淖,轻易沦陷,无法自拔。
路灯电压仍是不稳定,奄奄一息的,却倔强到不肯熄灭。
很久以前才有过的念头,在此刻,防不胜防地冒出来,一点一点逐渐清晰。
云清佳怔忡,心跳咚咚响,乱了节奏。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发酵,她头皮发麻,身上好像爬了蚂蚁,掌心也沁出了薄汗。
“李京柏。”她小声唤他,哭后鼻音很重,黏糊糊的嗓音,听着软糯糯的。
“嗯?”他往她身边坐,个头高,长腿舒展开,裤腿擦着她的腿,懒懒往前伸。
云清佳嗫嗫嚅嚅,话到嘴边,几次想开口,却碍于道德,选择了闭嘴不谈,“没什么。”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算好,可现在想想,好像也不是特别坏。
如果,她足够坏,三观不正,道德低下,或许就不会这么内耗自己,而是选择找人发疯宣泄了。
可她要真那么坏,又好像和吴姝好那种人,没什么区别了。
“你想说什么?”他问得直接,不喜欢打哑谜。
云清佳双手抱膝,犟嘴葫芦似的闷了好一会儿,转移话题说:“我们先后出来,他们不觉得奇怪吗?”
“所以呢?”
“要不你先回去?”
“那你怎么不先回去?”
“我想一个人静静。”她说。
以为这样他会识相离开,不料李京柏长臂一伸,竟扣着她脑袋,将人摁在他的宽阔肩膀上。
这太突然,她愣住,心跳漏一拍。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干净气息,取缔小巷的潮冷,笼罩她周身。
少年手掌宽大,在她小脑袋揉两下,低沉磁嗓添上三分色气,悦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