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还嘲笑过烟桃,现在更惨的结局落到她的头上了。
她不怕在北典府司的诏狱里记录无穷无尽的证词,但是她害怕走不出去的后宅,害怕无穷无尽的练歌排舞,只为了讨好一个偶尔赏她见一次面的男人。
她如果没见过自由,她可能还不知道,她过去生活在什么样的沼泽里。可她见过。
“殿下——”她不敢再叫季妄言,只抓着他的手腕,用哀求的语调说:“我不要为妾,我会死的。"
她会在幽暗的殿内,与金玉一起被束之高阁,然后在漫长的生命中,被磋磨掉最后一丝生命,变成一截木偶,一块泥胎。
剪掉飞鸟的翅膀,让它只能笨拙的蹦跳祈食,那比死还不如。季妄言低笑了一声。
"楣儿,是在威胁孤吗?"他的手掌温柔的揉过烟楣的发丝,说出来的话却让烟楣浑身发颤。
"好楣儿,别想着死,你还有父母,有弟弟。”他道:“孤动不了烟相,但动得了你的姨娘和弟弟,你若死了,他们两个会比死更难。"
季妄言说到此处时,又低头,轻柔的亲吻了一下烟楣的唇瓣,他道:“狸奴,下次见到孤,记得与孤认错,孤会待你好些的。"
烟楣浑身僵硬,没有给出任何反应,那双清澈的小鹿眼里还浸着水雾。太笨了,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才能学会讨好人。季妄言不想再看她的眼泪,看一眼他就恼一眼。
他骤然抽离,在烟楣压抑的闷哼与细小的抽噎声中穿戴好衣物,翻窗离去。离去之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烟楣。
他看不到缩在床榻间的烟楣的脸,只能看到她莹润的脚踝,上有一个被捏的发紫的手印。那是他留下的。
“楣儿若是有空,可以去瞧瞧你的好情郎。”季妄言盯着那一截嫩白的脚踝,语气轻柔的像是在说什么情话一般:“孤给他留了一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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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烟楣浑身一颤。
周、周行止,全尸?
就因为她不想嫁给季妄言,季妄言就开始肆意报复所有他认为和这件事有关的人了吗?
不、不会的,季妄言虽然是个脾气又坏又凶的人,但他有底线的,他是会替秦小将军翻案的人,他不会因为这些私欲,而去残害别人的。
她惊慌的探身向外看的时候,季妄言已经跳出窗户,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烟楣手臂酸软,腿脚无力,她咬着牙爬起来,匆匆唤来小桃红沐浴穿衣,出了烟府,直奔甜水巷而去。
她要去看看周行止。
周行止若是真的被她连累、死了,那她简直也想一死了之,给周行止赔命了。烟楣去的时候,唯恐被-->>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