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爷低低叹了口气,收起手上的书卷,“我没有。”
“你既已做了城隍,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不找我?”神女坐的离城隍近了点,手捧着他的脸,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者华,我找了那么多地方,就是找不到你。你为何不来找我?”
者华握住她的手,“我……”本想说城隍庙中事务众多,但是这个说法,者华自己也觉得不合适。
更深时分,夜风阵阵,跟着风一起来的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宫中妃嫔喜茉莉香气,所以宫中花房到了夏日在宫里摆了不少茉莉盆栽。
伴着这随风而来的茉莉香,者华将油灯换成了一盏明纸糊的灯笼,“初来时我想过,可是那时候对城隍庙中的事务还不熟悉,便不好脱身去找你。后来事情都上手了,又来了庆云的事。”
“而且,我也没什么脸去找你。”
本来还不太生气的神女听了这句话,火气“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你什么意思!”
者华叹了口气,“我明知师傅做的事,也猜到你和她的关系,可是我什么都没说。我明明知道……我却……”
听他说的是这些,神女反而不生气了。
在父亲给自己的卷宗中,这些东西都写着,在自己来找她之前,自己就已经知道了。
这些事,她早就不计较了。
现如今,还有什么是比找到了者华更重要呢。
“我不怨你。”神女平静的看着他,“那时你有你的不得已。”
“一开始知道时我也生气过,可是我想过,我若是你,我恐怕做的不会比你好。”
者华听着她这“大度”的话语,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
因为这话说的,特别像以前做太子时的太子妃说的,她就常常说自己不在乎,不嫉妒之类的。
“我没有师傅,没有拜过师,我不知道师傅与徒弟之间的纠葛与情义。当我在凡间看到那些师徒,认真的观察过他们后,我才明白。”
“你困于我和你师傅之间,我虽然做不到体谅你,但是……”神女歪着头想了想,“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你师傅她……”想到那个生下自己的女人,还有自己那“耽于肉欲”的爹,神女嘴角不禁一阵抽搐,“我也不跟她计较了。”
师傅的事,者华听说了一点,开始时很震惊,可是后来再一想,竟然也觉得正常。
拜在蓬莱仙宗门下那么多年,师傅的眼高于顶是出了名的,能让她心心念念还有所出,也只有天尊那样的男子。
“那你现在与她如何了?”
神女不知该怎么说,嘴上说不与她计较了,也接受了她是自己母亲的事实,可是自己依然无法坦然与她在同一屋檐下。
她不说话,者华知道是自己唐突了,他握住她的手正想安慰她时,宫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就看到一缕游魂从后宫出来,“庆云,我的儿,”
“我的儿,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你在哪儿!”
听着这几声呼号,者华警铃大作,正所谓母子连心,可是皇后日日以与庆云的游魂相聚,早就习惯了,如今庆云被谛听带去了地府,皇后那边自然是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