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了捋有些乱的头发,嘉月端庄道,“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要是没事就快去吃饭吧。再不去菜就凉了。”
“嗯,是该吃饭了。”蔚兮点点头,看看女儿,再看看嘉月,问道,“要不先吃饭吧。前厅这儿等吃完了饭再慢慢看。”
哪怕是在刻意的掩饰,但是他们两个看向彼此时,眼中那拉丝一般的甜腻是藏不住的。
神女一开始只是以为他们之间不过是为着那点男欢女爱,不过是父亲为着自己的那点胯下欢愉,可是他俩衣冠楚楚的站了自己跟前,你来我往间并不是自己想的这样。
一瞬间,神女后悔了。
她不应该问父亲那叁个问题。
转头继续看向那架绣屏,不经意的一瞥,她屏风的角落里藏了叁个小人。
临窗的屋子里,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女人怀里抱着襁褓。
神女忍不住伸手去碰,她凑到近前,两眼试图在这绣着的小人上看出什么。
可是刺绣的人只用线勾勒出轮廓,并没有细致的描绘。
看到女儿轻抚绣屏,嘉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自己将女儿扔下坠仙崖后绣的,师兄说若是伤心无处排解,不如将伤心事记下来,等到时间过去,再大的伤痛也就过去了。
所以她便亲手织了丝缎,亲手绣了屏风。
嘉月记得绣那叁个小人时的情景,自己伏在绣架前不眠不休,可是当她要把蔚兮女儿还有自己绣上去时,嘉月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忘了。
“这个是我吗?”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那个粉红色的襁褓,神女回头看着自己的爹娘。
嘉月点点头,“对,那是你。”手下意识抓着蔚兮的袖子,脚下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我……不,那是在天宫的时候,你刚出生,我们叁个住在一起。”
神女蹲下抱着膝盖,两眼盯着看着屏风上的刺绣,她记得雪虎娘子曾跟自己说,找到自己时,自己被一个粉色的襁褓包着,在漫天的大雪里冻得直哭。
在后面的夫妻俩不知道该如何说如何做,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猫在一边的医官觉得不对劲,一个人蹲了那儿对着屏风不说话,这边做父母的跟个木头似的杵着,话不说事不做。
这哪是弥合与女儿的关系,明明是火上浇油。于是上前在蔚兮身后推了一下,示意他们夫妻俩往前动一动,别把人晾在屏风前。
这一下让蔚兮和嘉月懵逼了。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或许是刚刚走了那两步路的动静有点大,嘉月回头看着自己的父母,她依旧蹲在地上,眼中湿润,望着手足无措的父母,她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蔚兮忍不住上前在她身边蹲下,“羲和,”手在她的眼下轻拭,“过去是爹娘不好,让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也是我们的错,不该把你自己留在外面。”
“若是恨,就恨爹吧,所有的错,都是你爹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