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也张开一条缝,深红的眼眸含水,软乎乎的,但还在努力转动,大概是想打起精神来观察四周。
“别看了,很安全。”松田阵平于心不忍,放开捏着鼻子的手,盖在他的面上。
“不安全。”江崎莲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费力地说着:“窗子外面,有人,在爬。”
两人:“???”
萩原研二想到了什么,勾勾嘴角,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一人抱起江崎莲往浴室走,一人关掉了客厅的灯,静静坐在沙发上,等着不速之客到访。
江崎莲挂在松田阵平身上,嘴角跟挂了两个油瓶子一样往下撇,不高兴地挠了挠松田阵平的脖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怎么不信?”
洗澡后毛孔舒张,体温上升,某些地方潜藏的热度蠢蠢欲动。松田阵平钳着江崎莲的手腕,轻轻地把他放在洗手台上,与他隔开一段距离,只是手扶着他的腰,避免他坐不稳滑下去。
怂货。
浴室的灯光黄澄澄的,被笼罩的一切好像都浮着一层光晕,面前人的衬衫被他身上的残留的水珠浸湿了,身上柔软的曲线一点点暴露,凸起的两点好像都含着水光,邀请人上前。
松田阵平咽了口唾沫,又拉开一段距离,视线竭力转移到洗手台的镜子上,盯着自己凌乱成一团的卷毛,跟自己暗示着自己是个警察。
做好铺垫,松田阵平这才抬起头,看向江崎莲。
平时江崎莲比他矮了接近一个头,现在倒是比他高出一截,能垂着眼睛看他了。
“那,为什么,不去抓住那个人?”
茫然的红色眼眸里,倒映着松田阵平的轮廓,面上隐隐浮现的躁动似乎也能窥见,克制的呼吸也因为浴室里还未散去的雾气而难以掩盖。
“这里十一楼,怕吓到他,让他掉下去了。”
该死。
松田阵平捂着额头,伸手啪得关掉了灯。
骤然陷入黑暗中的江崎莲搞不清楚状况,只是伸出手向前摸索着,却不慎摸到了松田阵平的面上,手指都差点捅到鼻孔里。
松田阵平:“……”
“我有点怕,你可以开灯吗?”
像是哀求般的语气落在松田阵平耳里,他顿时浑身一颤,一手摁开灯,一手想也不想就环住了面前的人。
“别怕。”
他有些哽咽,指尖颤抖着按在江崎莲的脊背上,慢慢抚摸着江崎莲弓起的背。
就是这个位置,那些粗大的针管一次又一次地刺入这个位置…每一次都像是要把人活生生剖开,每一次离开都带出大量血液,染红了松田阵平的眼睛。
“是不是很痛?”
他不敢用力抱住怀里的人,又害怕眼前一切忽然消散,只能双臂环着柔软的腰,几乎痉挛的手指死死按在自己的手臂上,掐住一个又一个深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忘记的,我……”
看似温柔的水液挤压肺部时,哪怕眼前有光,人也只能感受到混沌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被关在营养液里,折磨人的实验永无休止,感受不到任何的希望,一旦呼吸器掉落,窒息感迅速蔓延,铺天盖地的黑暗裹挟全身,绝望在温柔的水液中疯狂翻涌。然而呼救的信号只有咕噜咕噜的气泡,如果没有人注意,气泡过后就是真正的死亡……
以前,江崎莲怕黑,松田阵平只当他是胆小,甚至在最初开口笑话过。
“对不起……”
热乎乎的液体透过衬衣,触到腹部敏感的肌肤。
江崎莲有些手足无措,被酒精侵扰的大脑难以转动,想不通明明是自己害怕,始作俑者现在却比自己还难过。他只能圈住对方颤动的脑袋,小声安慰着:“没事的,你也别怕。”
“你不要怕,我跟你讲,讲故事,好不好?”江崎莲磕磕绊绊地说着,伸手摸了摸扎人的卷毛。
松田阵平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