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等等——”士兵刚站起身,面前就挡住一道人影,陈榕笑着问:“军官,能帮我们一下吗?有仪器要抬上车,但有点重,我们几人搬不了。”
“我现在——”
“谢谢了,谢谢。”陈榕连忙推着他去往停在医院前院的面包车,“有一台需要修理的仪器,我们几个抬不动。”
士兵转头看了眼,见那医生已经消失在医院大门口,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去帮着将那仪器抬上了车。
面包车启动,刘院长看了眼腕表,对司机小王叮嘱:“现在十一点了,把仪器拉去修理厂,顺便将吴管理的东西也送去他家里,半个多小时就能回来。到时候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再回福利院,辛苦了。”
“不辛苦,放心吧院长。”
面包车驶出了医院大门,几人转身走向楼内。上厕所的那名士兵回来了,陈榕拉住他俩不断感谢,又热情地攀谈起来。
刘院长目内露出一抹若有所思,最后也呆在大厅,让陈榕取来一个取暖炉,四人就在长椅上坐下,围着火炉开始聊天。
福利院面包车上了大街,朝着镇中心驶去。街边巷子阴影里窜出一道身影,追向了面包车,一只体型健硕的黑狼紧紧跟在他身旁。
褚涯在漫天飞雪的大街上全速奔跑,紧盯着前方的面包车尾灯,飞快地跨过积雪堆,穿过狭窄的路下通道,冲上台阶,抓着铁栏一跃而下。
如今已经深夜,又是大雪天,街上看不见一个人。褚涯的腿伤刚刚痊愈,跑出几条长街后,他抓住黑狼的脖颈,一个翻身骑上狼背。
黑狼立即加速奔行,两旁建筑迅速后退,所经之处飞溅起飞扬雪尘。
面包车驶入一片居民区,在一栋矮小的房子前停下。司机小王提着一个袋子跳下车去敲房门,黑狼便载着褚涯拐入旁边的一条小巷,消失在茫茫风雪里。
小巷两旁都是上了年头的二层小楼,修建得非常密集,楼与楼之间都没有缝隙。
褚涯沿着小巷往前,拂去其中一栋门牌上的积雪,看见上面印着东乌旗街3号。
这里是3号,那35号应该还在里面。
褚涯走在巷子里,脚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肩膀上已经覆上了一层浅浅的雪,用手术衣改制的棉袄表层也有稍许濡湿。
这一带房屋虽多,但实际上已经没住着多少人,只有偶尔一栋透出微弱灯光,更多小楼却是处于荒废状态,大门洞开,破烂窗棂摇摇欲坠。
褚涯左拐入另一条巷道,最后停在了一栋空置已久的二层小楼前。
这小楼也和附近的很多房屋相同,低矮破旧,丝毫不起眼。他上前两步,借着雪地的反光,看清了门牌上印着的字:东乌旗街35号。
褚涯推了下门,大门纹丝不动,他低头查看,发现门扇不过是这一带最常见的铁门,门锁也是最普通的铁锁,只需要一根铁丝就能轻松撬开。
他心里顿时有些下沉,觉得父亲不可能将那么重要的东西就藏在这样的屋里,没有人防守,只有关不严的门扇和破旧铁锁,随便一个小偷都能进去。
但他转念又觉得只有这样,小楼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
黑狼已经叼来一段铁丝扔在了他的脚边,褚涯拿起铁丝,不过十几秒钟就打开了铁锁。左右看了下,见四下无人,便和黑狼闪身进屋,再关上了门。
褚涯拧亮随身带着的手电筒,光束在屋内缓缓移动。
屋内灰尘厚重,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民宅,进门便是客厅,摆放着简陋的沙发和茶几。对面墙上还挂着一面小电视,电源线垂挂在空中。
褚涯开始满屋翻找,将所有家具都找了一遍,沙发坐垫都仔细捏过,墙壁和地砖也一块块敲响,趴近了仔细倾听。
这小楼里空间不大,房间倒还挺多,不光有客厅,厨房和卫生间也一应俱全。
褚涯每间屋子都搜过,黑狼也在帮忙,利爪轻易地破开床垫和沙发,将里面的填充物撒了满地。
他将底层搜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脑中闪过。可那感觉稍纵即逝,他还没来得及抓住便消散而空。
他再次回到客厅,目光投向靠墙的一架铁梯,便让黑狼留在底层,自己拿着手电攀到了二层。
二层阁楼很矮,褚涯直起身便能碰到脑袋,他只能低着头,推开了通道右侧的第一间房。
这间像是书房,摆放着书桌和书架,他仔细检查了屋内,没有任何发现。
剩下两间房分别是主卧和次卧,他也仔仔细细搜过,依然毫无所得。
褚涯垂着头站在通道里,透过敞开的房门,可以看见每间房都被翻得凌乱不堪,恰似他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