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溟回得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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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开了门,许大夫却不在,是阿浓在捣药,她干得很是卖力,来看病的人好似比平常多了一倍,都挤在柜台边,神色焦急地大声嚷嚷。
宁合发烧的后劲儿上来了,他现在连环住她的力气都使不出,只将下巴紧紧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昏昏沉沉地。
他还记得芷溟因为他贴太紧她的后颈处而生他的气,真的咬了他一口,惹得他当时又哭又笑。
芷溟被这些人吵得有些头疼,仗着自己个子高硬挤进去了,她只想尽快解决他的病。
不仅宁合难受,她也难受,背上就像起了火一般。
阿浓见是这俩人,轻笑一声,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又是你们俩个……这么多病?也太倒霉了。”
“大夫,我先来的!”
一旁的妇人立马插嘴反驳,她见芷溟抢到她跟前,也不敢挥舞拳头,只怒目而视。
阿浓盯着宁合看了一会儿,见他脸色红红的,嘴唇有些干,大约知道是风寒发烧一类,便招手让她们先去内堂等着。
“我家夫郎都过门两年了,一直都没怀上,该吃什么药啊……”
“大夫!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阿浓被这一声怒吼唤回现实,对着眼前的愤怒妇人尴尬一笑。
她刚刚其实还想问那女人脖颈上的伤口是怎么好的——她很清楚地知道那样的皮肤若是生过疤痕,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事。
正好许大夫背着药箱出诊回来了,阿浓便快步进了内院,替他把完了脉。
一时心下了然——病得不是很重,大约两三天能好全。
只是这症状也太像……
“是突然这样?”
宁合“嗯”了一声。
“穿了湿衣吧?这天气啊,想晒干衣服也难,脏衣服多穿几天,身子要紧。”
药是阿浓指导芷溟在内院煎的,她早看出来这女人不像是会照顾人的,又叮嘱了让她在宁合生病这几天做肉丝清粥给他吃。
直到药熬好了,宁合脑子里还回荡着“湿衣”这两个字,他本来就神思飘忽,被这一引,又开始胡思乱想。
由于想得太投入,这碗苦得能让人打颤的药,他面无表情地喝完了,一滴没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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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里只能容她们待到傍晚,芷溟见他睡了一觉精神气好多了,也就放下心来。
今日就是个常见的冬日阴天,天色澄净地灰着,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大部分都穿着颜色鲜亮的衣裳,十分晃眼。
那些卖各种小物小食的摊位不见了,被摊位遮挡的宅院大门便完整地展现在眼前。
芷溟静静地看着,其中有一间瞧着十分漂亮的宅院,墙上的瓦是深绿色的,院内花树探出一支,上面挂着嫩黄色的饱满花苞,和桂花又是不一样的花,她入迷地看着。